紫蓮只覺得一陣眩暈,身子晃了晃,差點跌倒。
她緊緊抓住桌角,指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雁門關是邊關的門戶,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她雖是深閨女子,卻也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
自小在京城長大,過的都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何曾見過這等陣仗?
“戰爭”二字,以前只在話本里見過,如今卻真真切切地發生在她眼前,讓她寢食難安。
紫蓮緩緩閉上眼睛,身子無力地靠在椅背上,只覺得一顆心像是被浸在了冰水裡,拔涼拔涼的。
“紫蓮!快,跟我走!”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屋裡的沉寂,紫蓮還沒來得及反應,清漪已經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不由分說,拉起她就往外走。
“清漪,你這是作甚?要去哪兒?”
“去了你就知道了!”
清漪頭也不回,腳步不停。
“哎!你慢些!仔細腳下!”
紫蓮被清漪拽著,一路小跑,生怕被地上的積雪絆倒。
“你……你這是要帶我去軍營?”
遠遠地,紫蓮就看見了軍營門口飄揚的旗幟,心頭一驚。
“是啊!快走!”
清漪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焦急。
“去軍營作甚?”
紫蓮更糊塗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哪來這麼多廢話!”
清漪不耐煩地催促。
紫蓮還想再問,卻被清漪一把拽進了軍營。
一進軍營,紫蓮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到處都是傷兵,有的躺在地上,有的靠在牆邊,一個個血肉模糊,痛苦地呻吟著。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刺鼻的氣味燻得紫蓮直皺眉。
“這……這是怎麼回事?”
紫蓮的聲音有些顫抖。
“還能怎麼回事?打仗了!”
清漪沒好氣地說,
“方才那一仗,咱們的將士傷亡慘重,軍醫都忙不過來了,你趕緊過來搭把手!”
“我?”
紫蓮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可不會治病救人!”
“誰說你不會?”
清漪瞪了她一眼,
“你忘了?當初王姨娘身子不爽利,你為了照料她,不是時常翻看醫書嗎?還自個兒配藥呢!”
紫蓮這才想起,當初為了照料多病的王姨娘,她確實下過一番功夫鑽研醫理。
可那都是些小打小鬧,治些頭疼腦熱的還行,這戰場上的傷,她可沒見過!
“這……這不一樣……”
紫蓮結結巴巴地說,
“這都是刀劍砍的傷,我……我哪兒會啊!”
“有什麼不會的?不都是皮肉傷嗎?你只管照著醫書上說的做便是!”
清漪不由分說,把紫蓮推到了一名受傷計程車兵面前。“快!再快著些!”
清漪風風火火地拽著紫蓮,幾乎是腳不沾地地衝進了軍營。
紫蓮一個踉蹌,險些跌倒,還未來及站穩,就被眼前的景象駭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觸目所及,盡是殘破。
傷兵們或躺或靠,遍佈各處。翻卷的皮肉,淋漓的鮮血,將這裡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痛苦的呻吟聲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紫蓮緊緊裹挾。
濃重的血腥氣混雜著汗臭和藥味,直衝鼻腔,紫蓮胃裡一陣翻湧,險些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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