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四月以前,太上皇可是死死佔據著太極宮不讓的,所以上朝是在東宮顯德殿。
父慈子孝不過是程咬金的家風,容不得別人說三道四。
以程咬金振振有詞的說法,孝在心中即可,不必拘泥於表象。
李世民其實是程咬金請過來的。
程咬金要續絃,程處默死抵死不同意,能把程處默打死麼?
顯然不行,程處默是嫡長子,鐵板釘釘的國公嗣子,程咬金不想遺臭萬年就不能那麼做。
所以,天子來調和矛盾,也算是給程咬金臉面了。
李世民的眼裡閃過一絲慈祥:“處默啊,朕知道你掛念亡母,可宿國公也守了一年,總不能讓他出家吧?”
程處默表示不理解:“依《武德律》,夫亡妻服紀二十七個月,偏偏沒有要求夫為亡妻服紀時間。”
“阿耶要續絃,臣也能理解,問題在於,父續絃、子守孝,一介宿國公府,紅白事同時存在,合適麼?”
子女為父母守孝,時間是二十七個月。
嘖……
李世民都頭痛了。
禮法上,程咬金此刻續絃是沒有問題的,畢竟也當了一年的假和尚,別說女色,連酒都停了一年。
但程處默的說法,也不是無理取鬧。
兩個兒子在守孝,阿耶另娶新歡,這個味道怎麼品都不對。
程咬金衝著程處默瞪眼,程處默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父子二人就像鬥雞一般,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李世民想了想:“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朕下慈旨,著令御武副尉程處默奪情,難處自然迎刃而解。”
奪情,就是皇帝讓臣子在守孝期提前出來做事,忠孝不能兩全嘛,為忠而舍孝,傳出去就是一段佳話。
程咬金重重點頭,這樣大郎總沒有反對的理由了吧?
“陛下,不合適吧?臣這個御武副尉只是武散官,不是職官,奪情可沒有先例。”
程處默並不太認同。
李世民微笑著捋虯髯:“沒有先例,那就由朕創造先例嘛。”
程處默提出條件:“臣不願在宿國公府混吃等死,願為大唐討伐突厥,哪怕為一府兵也無怨無悔。”
李世民的臉色變了變。
程咬金趕緊解釋:“臣從未在府上提及公事。”
那麼,問題來了,程處默怎麼知道朝廷要討伐突厥?
這可是重大的洩密!
程處默面色不改:“這又不是什麼難猜的事,渭水之盟對於英明神武的陛下來說,終究是一樁天大的恥辱。”
“顯德殿前讓諸衛演武,已經表明了陛下雪恥的決心。”
“貞觀元年到現在,牽制大唐兵力的官員想來輪換得差不多了吧?”
李世民吐了口大氣:“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處默已經不是國子學那讓博士頭痛的頑劣學生了。”
“這猜測,細節上還有待商榷,大方向是對的。”
“突厥受了雪災,實力大減,正是大唐揚威之時。”
“如此,你就去匡道鷹揚府任一名隊副。”
匡道鷹揚府為長安城中四大折衝府之一,實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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