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西趙蠻只是生存條件不佳，不是懶。
一些懶惰的部落連水都不引，只管撒下種子，然後看天吃飯。
對這個善於闖禍的女婿，閻立德也挺無奈的，誰讓閻婉一心跟著他呢？
“昆州刺史爨弘昌遣快馬來報，昆州獲得一對白孔雀，正送來長安為陛下賀。”
白化物種在這年頭並不常見，所以白鹿、白狼之類的能成為祥瑞，終南山常見的白羊卻不算祥瑞。
白雀是祥瑞，可白孔雀算不算白雀，見仁見智吧。
最關鍵的一點，解釋權在誰手裡。
在程處默看來，還是綠孔雀才多姿多彩。
色澤豔麗的藍孔雀還在天竺那旮旯待著，幾乎沒有到大唐的。
白孔雀其實是藍孔雀的變異種，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昆州。
至於孔雀界之恥剛果孔雀，這年頭還沒在大唐出現。
對此，李世民龍心大悅。
他知道爨弘昌是在做表面文章，可連表面文章都不願意做的官員還多得是呢！
“華州刺史啊……”李世民似笑非笑地看向程處默。
“啟奏陛下，華山參、伏苓、茯神、細辛，華州司功參軍許杲已經遣人送來長安，臣不知道是否應該入尚藥局。”程處默隨口應對。
這四樣是華州特產，許杲只是想著送一些入長安城，後續怎樣他都沒想過。
程處默略顯滑稽的說法在於，管許杲的華州刺史是他，管尚藥局的殿中少監也是他。
可是，華州進貢的藥材，他總不適合送去太常寺太醫署吧？
尚書右丞許敬宗感謝的目光投向程處默。
這種小事，程處默完全可以不提許杲之功，倒是有鍋可以甩到許杲身上，可程處默還是不吝指出。
許杲之名在李世民耳畔響久了，總能多那麼一點升遷的機會。
李世民吹鬍子瞪眼：“怎麼都是藥材，換點別的不行嗎？”
程處默嘀咕：“那也沒法，華州到現在都才三個縣，能有藥材就不錯了。”
“再說，許杲那個實在人，讓他送藥材之外的，他絕對不幹。”
跟他走得比較近的太府少卿谷申君嘿嘿直笑：“華州還有狸皮、木燭。”
太府寺右藏署代帝王收藏諸州貢來的雜項物品，故而谷申君對華州特產也瞭如指掌。
程處默搖頭：“要建造浮橋，已經虧欠庶人了，只能等本官再去華州時，從自己的褡褳裡掏錢買了送陛下與皇后。”
至少到手那些攤派，誰也別想從程處默手裡摳出正道之外的一文錢。
“摳！你華州刺史的俸祿呢？”
谷申君嘲笑程處默。
“華州建橋的缺口那麼大，我的刺史俸祿肯定得悄悄丟進去了，哪怕是杯水車薪。”
程處默略帶憂傷地開口。
之所以不敢公開，是怕華州僚屬也有樣學樣。
程處默離了那點俸祿還餓不死，可其他官吏那麼幹可能會餓死。
尚書右僕射高士廉肅然起敬：“程使君仁義無雙。”
能那麼替僚屬著想的官員，這年頭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