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住的人不甘心地又要衝過去,陸庭深急聲呵斥道:“你做什麼傻事?!”
許輕衣卻像根本聽不見似的,只悶頭往前撞。
她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有流。
陸峋不想看見她掉眼淚,她就不會掉,可是她要去見他,不管在哪裡,她都要去。
“想想你們的孩子。”
陸庭深說。
她動作終於僵住,垂下頭,聲音似輕羽,“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他。”
“他不會再回來了。”
有些話很殘忍,可卻不得不說出口,陸庭深提了口氣,說:“在你去s市的那一天,他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殘忍地,沒有帶任何隱瞞地告訴了她那天發生的事,這些也都是後來吳逸告訴他的。
許輕衣一言未發。
許久,她突然在碑前坐下,視線和陸峋的名字落在同一平面。
像在注視著彼此。
“我明明有救你的機會……”
無盡的懊悔和痛恨湧上腦子裡,她怎麼就這麼蠢,怎麼就一點都沒有想到過,他一定是在不得已之下,才會對她說那些話。
“我想一個人和他待著。”
許輕衣說。
陸庭深並不放心,“你剛才想尋死。”
言下之意,他不可能放任她單獨在這裡。
許輕衣不再說話。
但眼睛,只看著碑。
陸庭深想了想,往旁邊退開幾步,給了她和陸峋單獨的空間,小鄭這時拿著藥走過來,“陸先生,您今天的藥還沒吃。”
陸庭深接過藥,吃下。
和以往沒什麼不同的藥,他竟覺得要苦澀許多。
許輕衣在碑前,坐了整整一天。
晚上,終於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暈倒的時候,她蒼白的手指緩緩從陸峋名字上劃過,一天時間,這雙手不知道拂過他名字多少次,十指指腹磨出血,沾在碑上。
陸庭深把人抱起來,放回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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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衣再醒來,是在病房。
已經是第二天。
前一天的一幕幕,反反覆覆從腦子裡像幻燈片一樣閃過,最後定格在墓碑上的陸峋兩個字。
她胃裡突然一陣翻湧。
難受地吐了起來。
陸庭深這時進來病房。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在他走近後,拉住他衣角,懇求地說:“昨天的一切,都是騙我的對不對,是不是陸峋和你們聯合起來,想瞞著我什麼事?”
陸庭深看向她,“衣衣,不想讓陸峋離開的人,不止你一個。沒有人會拿這種事來騙人。”
病房門這時被人從外面敲響。
吳逸和賀安淮一前一後走進來。
雖然知道瞞一輩子也是不可能的事,可吳逸也沒想到,陸庭深會這麼快就讓許輕衣回國。
他看向許輕衣,“許小姐,我有話跟您講,方便嗎?”
許輕衣很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