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霜和舒彩霞都愣了一下,隨即點頭。
“那就是他的手筆。”舒南笙語氣平淡得好像在說今天風大,“褚伯謙老神醫住的院子。”
“啊?”薛雲霜的下巴又一次差點掉地上。
舒南笙看她那傻乎乎的樣子,忍不住又笑:“我呀,就是幫他那個忙的中間人。跟他提點小要求,也不算太難吧?”
她眨眨眼,帶著點小得意,“而且玉容膏也送過他幾盒,用完了,還不是巴巴地讓人來討?”
薛雲霜半張著的嘴巴慢慢合攏,小腦袋瓜轉了兩圈,忽然間,臉上那震驚的表情變了,擠眉弄眼,嘴角勾起一個賊兮兮的弧度。
“哎,南笙……不對吧?榆錢巷的活兒他幹了,玉容膏也用了,這麼聽話?該不會,那位眼高於頂的白大公子,他其實是……”
她故意頓住,“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呀,那點子心思,怕是掛在姐姐你身上了吧?”
舒南笙的臉“騰”地一下,從臉頰直紅到了耳根脖子。
“死丫頭!”她急得伸手就去掐薛雲霜的腮幫子,“再敢胡說八道編排我!那三盒上好的桃花玉容膏就沒你的份兒了!”
薛雲霜“嗷”一聲捂著臉躥開,邊跑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被我說中了吧!咱們南笙姐臉紅喲——”
“別瞎說了,只是朋友罷了!”
……
日頭正毒,懸在隆慶街的當空,把青石板路曬得滾燙,蒸騰起一股子熱浪。
街面上人頭攢動,活像開了鍋的沸水。
顧長安一身月白錦袍,玉冠束髮,通身世家公子的清貴氣度,與這市井的煙火氣格格不入,卻又奇異地融在這片熱鬧裡。
他身側,臨川公主晁雯霖步履從容,宮裙曳地,環佩輕響,身後幾步遠跟著幾個低眉順眼的宮女太監,硬是在這摩肩接踵的街上闢開一小塊清淨地。
兩人邊走邊低聲交談,顧長安面上帶著慣常的溫和笑意。
街角處,幾個人影剛從一家書肆裡出來。
為首的女子身姿挺拔,衣著素淨,正是舒南笙。
她身邊跟著長姐舒彩霞,好友薛雲霜。
舒彩霞手裡抱著新買的幾卷書,薛雲霜則挽著舒南笙的手臂,正興致勃勃地說著什麼。
顧長安目光掃過,恰落在舒南笙身上,眼底那點溫和的笑意瞬間變得明亮起來。
他腳步一頓,幾乎是下意識地揚起手,唇角微動,那聲招呼眼看就要脫口而出。
“喲,這不是靖安侯府的……”一個刻意拔高的女聲搶在了他前頭,硬生生截斷了他的動作。
臨川公主晁雯霖上前一步,丹鳳眼微微上挑,目光像帶著鉤子,將舒南笙從頭到腳細細颳了一遍。
她臉上堆著笑,那笑意卻浮在表面,絲毫未達眼底。
“哦,瞧我這記性,”她故作恍然地以絹帕輕掩紅唇,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附近幾個豎起耳朵的路人聽個分明.
“該說是曾經的靖安侯府千金才對。如今該稱呼你舒姑娘了?畢竟,真鳳凰歸了巢,那佔了窩的雀兒,總得把位置騰出來,回自己的山林裡去,是不是?”
話音落下,空氣彷彿凝滯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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