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病榻上,崔少愆被你來我往的聊天聲吵到心下惱火,一個使勁兒便坐起了身來。轉頭看著那對罪魁禍首,剛想要撒撒起床氣的她,就發覺那對老夫婦很是眼熟。竟是衣紫之前的隔壁病患!
“現在是何時辰了?”
崔少愆一則是想要告誡下隔壁的老嫗夫婦,讓他們知道把人吵醒是頗為不禮貌的行為,二則她確實想要知曉下現在的時辰就是了。
“巳時差一刻了,不過小娘子你是真能寐啊!”老嫗頗為嫌棄的上下打量了幾眼崔少愆後,便又轉頭跟老丈話起了家長。
“小娘子?!”
反覆確認過隔壁的老嫗是在衝著她說話後,崔少愆整個人都傻了。張了張口再次吐出幾個字後,整個人都涼了一半。
慌張的伸出了袖子看了看,還是那身葛布袍,縮短了一截的褲子亦是老老實實的穿在她的身上。所以只有聲音變了而已。
思及此崔少愆再也等不及了,跳下床榻就朝著醫館外走去。現在的她最迫切想見到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她的妹妹劉衣紫。
想要將‘席敬’留下,卻被抓藥的藥童告知,她的診費已經有人代付過了。揣著滿腦子的疑惑,崔少愆也懶得思考了,一門心思只想著要回楊家。
走在路上的她感覺自己就像被人扒了層皮般的,都不敢抬頭見人了。好賴惦記著將陳記的糕點逐樣打包了一份後,在蓮幽姐妹兩的殷切關懷下,壓著嗓子奪門而出。
此刻的秦州,突發起了大水。妖冶的紅色在一處石頭上,顯得異常的顯眼。天權手中拿著祈雨石,看著那漸高的水位,仔仔細細的將水流走勢都記在了腦海中。並督促著七君——亦是六陰和六陽的首領,仔細勘測著地形。
七星坊六陰眾,太呂、夾鍾、仲呂、林鐘和南呂,分別站在了五行的位置上,繼續虔誠的祭祀著天地。位於中宮之上的應鐘,則是口中唸唸有詞的禱告著些什麼。
“傳聞中,伏羲、女媧、軒轅皆出生自此處,羲皇故里的龍脈,你猜我們所處之地是龍首還是龍尾?”看著已經記錄完畢的七君,天權頗是少見的詢問了起來。
“得關中者得天下,既是兵家必爭之地,我們只要拿下它便好,何須管它是龍首還是龍尾。”七君珍而重之的將勘地版籍圖收好後,很是輕鬆地揚起了一抹微笑。顯然很是滿意此次的收穫。
“晉王三矢……我們只得其一,現如今無論是復辟沙陀族還是復辟整個後唐,皆不過是堪以告慰罷了。到最後要依仗的竟是優伶,說來慚愧……聽來亦是徒增惆悵而已。”
天權睜著赤紅的雙眸,仿若無知覺般,將心中的心聲直白的吐露了出來。
“天權,你逾距了。”七君提醒著天權,戒備的看了一眼那祈雨石後,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幾步遠的距離。
猛然回過神的天權,懊惱的看了一眼祈雨石後,甩了甩腦袋,努力保持著靈臺的清明,再次靜待起了祭祀的完成。
“衣紫,這可如何是好?”慌慌張張的回到廂房後,崔少愆初看著銅鏡中那更為立體的五官時,還頗感欣慰。長開了也好,終究不用再頂著一張稚嫩的臉龐,卻做著老氣橫秋的事情了,此乃好事。
但是……人是一定要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事物的。事物本身皆具有兩面性,有正必有反,有陰必有陽!二者迴圈往復、生生不息本就無可厚非,達到平衡便好。可是現在的她還沒有那個資格脫掉馬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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