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卦:天,強健。主客皆強。
䷸巽卦:風,順從。主客方皆順從。
䷫姤卦:相遇,主巽客乾。客強。
無論是哪一卦,主客都很和諧啊。尤其第三卦姤卦,主須從客。
至於這主客如何定義:動方為客,靜方為主,主動者為客,被動者為主……崔少愆心中一定,嘴角略微上揚,心中有了主意。這個“客強”她是當定了。
抬頭認真的看了一眼楊延婉,崔少愆拋開了亂七八糟的想法,默默的又走回到了影壁前。這三卦,無論哪一卦,謀事皆可成。而她主動當客,主須從客,此事定成。果然真相還是得靠她自己來找。
崔少愆就差把影壁牆上的浮雕盯出花兒來了,眼睛都盯重影了,仍舊一無所獲。
再這麼盯下去,就真的要把影壁盯包漿了,可這面影壁還是那樣,什麼都沒有,只有那頭鹿的眼神投射出看傻子的清澈感,讓她抓狂。
崔少愆索性破罐子破摔,胡亂聯想了起來:雖是浮雕,可這梅花鹿盯久了都覺得眉清目秀的呢,前後腿上的花紋都特別像八卦呢。
等等……花紋?!前後腿拼湊一起確實是先天八卦!再細看,鹿角上共有七個分叉,每個分岔都指向一個方位。唯一缺少指引的方位是…西?
西邊只有一隻金雞獨立的丹頂鶴,而唯一有方位明確指向的鶴嘴——指向了梅花鹿的尾巴?!
崔少愆走到影壁前,輕輕勾勒描摹著著梅花鹿的尾巴,反覆試探後,真的讓她在梅花鹿尾巴尖後方摸到了一個凹槽,裡面居然有一個可以上下撥動的石塊兒。還真是一個開關!
“你在做什麼啊?居然摸梅花鹿的那個部位,可是有什麼特殊嗜好?!”緊隨其後跟過來的楊延婉,語出驚人的道。
本來楊延婉看著崔少愆先是抬頭望著天發呆,後來乾脆躺地上看著天井發呆,接著轉頭看了她一眼後就一陣傻笑,爬起來就走向了影壁處。原以為他是發現了什麼的楊延婉還快步跟了過來,結果……就看到崔少愆虔誠地盯著梅花鹿的尾巴,然後伸手摸了上去,手指還使命往外扒拉……
聞言回頭的崔少愆,朝著楊延婉,留下了一個哭笑不得的笑容。
她是被當成什麼奇怪的人了麼?!看在那張賞心悅目的臉的份上,崔少愆打算不跟她計較。
繼續思考著要把石塊撥向哪個方位。還缺少最重要的一環,對了!先天八卦,客卦是乾,乾……是北!往上撥。
隨著咔噠一聲,緊接著影壁後方傳來了一聲響動,好似地板出現了鬆動的聲音,崔少愆與楊延婉對視了一眼,急忙繞過影壁,朝那發出聲響的地方走了過去。
僅一眼對視,崔少愆心思百轉,最後都被她一一否決了。又失算了,本該她一個人來的。可是眼前的情況不允許她退縮。一個連她都不知道的、原身特別在乎的秘密,可以讓外人知曉麼?
萬一又是官場上的狗血秘密,尤其處在前後朝交替的這種節骨眼上,可以公之於眾麼?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反正鼻子底下一張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臨場發揮胡謅過去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所以只能反其道而行了。一定要把楊延婉拖下水,這是崔少愆腦中僅剩的想法。
隱藏秘密的方法唯二:一則殺之,讓知道秘密的人永遠閉嘴;二則,把水攪渾,讓其成為與她同仇敵愾的一條繩兒上的螞蚱。
殺是不可能的,姑且不說楊延婉尊貴的身份和崔少愆糟糕的處境,就單說崔少愆現在武力值為零的情況下,承認他是個百戰百負的戰五渣都有點牽強,更遑論其他了。
勝算是什麼,不存在的東西要他幹嘛。否定了所有的想法後,最後剩下的唯一選擇:崔少愆只能在他的船上,再拴一隻活蹦亂跳的螞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