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寶九年,太祖趙匡胤於萬歲殿薨,靈樞停放於萬歲殿側西雨道中。太平興國二年春,三月乙卯,葬於永昌陵。
與永昌陵兩山之隔,相聚約五十公里處。
“堪,天道也,輿,地道也。葬者,乘生氣也。人受體於父母,本骸得氣,遺體受蔭……”崔少愆抹了抹額頭的汗,再三確認了好幾次,非常滿意的撥出了一口氣。
“生氣藏於地中,人不可見,唯循地之理以求之。形以目觀,氣須理察……絕對沒有問題了,陳兄,少愆此約也算是圓滿完成了。願你們在新冢長享安眠。”
崔少愆轉過身又對著與陳靖言夫妻墓穴相隔不遠處的一處新冢拜了四拜,口中唸唸有詞的道:
“陳家大娘,我這也是好心,為你們尋了處風水寶地啊!背山面水,簡直是絕佳的‘龍穴’啊!以後你們就在此處長眠吧。”憶及運回江寧的那兩個空棺柩,崔少愆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愧是我!”收起羅經儀,崔少愆有些心疼她那說沒就沒的三天旬休,看了看被拴在樹幹上的馬匹,和安好墓便陸續離開的附近村民,又肉疼的拍了拍心口。
她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不過還挺值。回頭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那新冢,就走向了拴馬匹的那棵樹。
然而……馬匹不見了!
一天一百五十文的銅錢吶!
瞬間慌了神的崔少愆,立刻便憶起了晉陽城中的外祖舊宅。這荒郊野嶺的,又是剩下她一個人!
丟了馬匹,且不說她回不回的去,光賠償的銀兩也夠她喝兩壺了。崔少愆哭喪著臉蹲在了地上,拿著手刀不斷的朝著地面狠狠地戳了下去,想要好好的發洩發洩。
一道陰影突兀的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崔少愆維持著左手壓著刀鞘,右手抓著刀柄的姿勢僵硬著不動了。
一捧黃土隨著刀鞘的前拋四散紛飛,而刀鞘亦狠狠的朝著陰影的方向擊打了過去。趁此空檔,崔少愆急速後退一步借力,緊握手刀,由下向上朝著陰影,反手便上劈了過去。
嚓的一聲,手刀入鞘的聲音響起。
一抬頭,崔少愆就望進了一雙漆黑色的眼眸中。看著對方僅用兩根手指,便牢牢固定住她用勁渾身勁道劈上來的手刀,崔少愆簡直要欲哭無淚了。
衝著俊俏的少年郎咧嘴一笑,一捧土便直接衝著少年郎的面龐而去。
趁此機會,轉身撒腿就跑的崔少愆,手刀都不要了。結果……沒跑出兩步遠,後脖頸上便結結實實的捱了一記掌劈。
摔倒前,看著眼前離她越來越近的大地,崔少愆心中不斷的祈禱著千萬不要臉著地,之後便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淸臨淵單手抓著崔少愆後背的葛布袍,輕輕一提一扔,便將人丟到了他順手牽過來的馬匹上。
“居然找到了這裡,可惜現在還不是時候。”少年郎冷漠地看了崔少愆一眼,便牽起韁繩,朝著汴京的方向返了回去。
搖搖晃晃中,崔少愆總感覺胃中翻江倒海。仿若置身在小舟上一般,隨波逐流。偏偏抓不到任何可以支撐她身體平衡的物件。
耳邊輕飄飄的傳來上下牙齒,持續磕碰的聲音,咔吧咔吧的,聲音時近時遠。卻一聲接一聲的清晰地刺入了她的耳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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