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凡俗中孩童給父母養老,劉簡越想越覺得,自己下一回攢夠勢頭,自此回到太平人間之後,定要去往帝國那邊尋自己的血脈劉獄,好好談談心了。
帝國人皇劉獄擁有這麼多道的規則,獻出幾道來孝順孝順自家的老父親,這也是應當的嘛。
說根到底,劉簡只是因著人皇二字想起了些許往事,聯想到了身處於帝國中的人皇劉獄,他不由對人皇劉獄身負的多道規則,產生了貪慾之心。
不過,正當劉簡思緒翻湧,想回到大淵中吃個痛快,若是可以多執掌幾道規則,必要朝太平人間的人皇出手時。
遠方的那件血紅色大袍,總算是其他有了動靜,瞬息便將劉簡的注意力拉回了當下。
那件血紅大袍從先前完全靜止的狀態,似乎剛剛回到了現實。
劉簡見著似有微風吹動了這大袍的衣角,這大袍鮮豔如血的衣料上,彷彿真的有血滴落下。
大紅色衣衫下方的土地,已經染上了點點殷紅色。
劉簡提起心神,他知曉這血紅大袍恐怕是要動手了。
不過雖然對這詭異的衣衫萬分忌憚,然而劉簡心頭也重重鬆了口氣。
其體內的銅鏡,正在瘋狂吸收著真佛善念所施加的詛咒。
隨著銅鏡反應越來越強烈,說明真佛善念很快便會將妖王連帶自己,全都拖回大淵之中。
劉簡仔細一想,自己離開大淵也有著數十年的光陰。
大淵的遭遇彷彿都成了劉簡上一輩子一樣。
在太平人間中,劉簡耽誤的這短短數十年時間聽著不長,可已然代表著一個普通人的大半輩子。
只是對於劉簡這樣的大神通者來說,卻是隻相當於出差數月罷了。
城市周邊的活人彷彿接到了什麼命令,他們較先前略加緊張的狀態,變得更為肅穆許多。
劉簡看到那些活人面上,個個慘白如紙,卻又不得不操控高科武器瞄準自己的模樣來看,當是聯邦上頭已經查出了自己真實身份。
流竄於聯邦中三邦,襲殺數百橙色命術者的歹徒,總算被對方掌握了位置。
只不過聯邦上層的反應速度,比劉簡所想還要慢上許多,
按理來說,那件紅色大袍是聯邦上層產物,其必然也有著遠端傳信的法子,應該老早就將自己和頭顱多臂妖王融為一體,存在於這偏遠小城的訊息,通通上報上去。
可直到此刻,劉簡足足又拖了二、三時辰,縣城周邊的活人才彷彿剛剛收到訊息,劉簡是殺害異能者的兇人一般。
這麼慢的反應速度,說明那件紅色大袍,要麼是沒有上報資訊的能力,要麼是沒有將劉簡的資訊傳遞出去。
劉簡只覺頗有幾分不可置信。
能擁有多道規則之力的紅色衣衫,怎麼可能連遠端通訊的能力都沒有?對方不將自己的所在上報,究竟是因為什麼?
冥冥之中,劉簡再看向那隨微風而動,衣角滴下殷紅血液的大袍時,劉簡只覺對方似是自己熟悉之人。
那些鮮血是對方流下的眼淚,隨風吹動的衣角,則是對方素手撫過眼角的傷心動作。
而對方不將自己的訊息上報,正在刻意保護偏袒著自己。
這種感覺來的極為玄妙,彷彿是因劉簡執掌了規則之力後,對天地感知也加深了許多,又彷彿因為對方真是劉簡所知曉的熟人,這才能冥冥中感覺到對方的幾絲情緒。
劉簡知曉這種感覺,定然不可能是憑空而來,再結合這衣衫前後的詭異舉動,不由腦中浮想聯翩,暗道當是熟人!
就連第二意識,也在腦海中和劉簡一起猜測起了對方身份。
或有可能是那黃毛背後的力量。
也有可能是昔年覺醒命數時,碰到的名為無空老母的金色異能者。
就連承定集團掌舵人程明霄的名字,也被腦海中的第二意識提出。
然而思來想去,兩人都終究想不到劉簡在這太平人間,有什麼熟人會如此幫助劉簡。
畢竟劉簡所作所為,半點不是好人行徑,與劉簡的相熟之人,都對劉簡沒有發自內心的好感,怎麼可能擔著天大風險,隱瞞劉簡的訊息?
城市周邊圍著的活人,萬分不情願的朝頭顱多臂妖王投來了攻擊。
因真佛善念而降臨的大淵妖魔周邊,皆都有著讓高科裝置失效的作用,由此圍在城市周邊的武備力量,全都是用炮火之流朝劉簡襲來。
這些以最樸素的火藥之流所激發的炮彈,還沒挨著劉簡的邊,便見得劉簡身上的無數手臂,一個個的自發彈出,將襲來的導彈全都攔下。
看著遠方那些活人們,一邊謹慎萬分的進攻,一邊隨時想要撒腿而跑的模樣,劉簡更覺詭異。
既然連這些駐守於邊陲地的聯邦防備人員,都已經接到了上頭的通知,那怎麼可能那件紅色衣衫,還沒有任何動作?
看著那紅色衣衫上的鮮血,接連不斷的墜下,劉簡心頭的熟悉感越來越重,只是偏生有那麼一層看不清的薄膜阻於眼前。
劉簡能看到薄膜後的人影,能察覺出那道人影的體型,乃是自己似曾相識之人,可偏生就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這種似曾相識卻又認不出的。感覺讓劉簡頗為煩躁。
如若劉簡沒將劉扁鵲,壓制於意識深處的話,或許此刻已然認出那紅色大襖中存在的意識,究竟是何人。
可惜劉扁鵲早已被劉簡斷絕了五感,只能在沒有時間觀念,一片虛無的意識深處,沉淪於劉簡過往記憶中。
終於,時間到了。
大淵生靈被真佛善念攜來太平人間後,只需呆夠了時長,便又會墜落返回淵土佛國。
劉簡周邊無數黑煙憑空而現。
當這些黑煙出現之時,便也代表再也沒有人,能阻擋劉簡返回大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