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數更多!氣勢更兇!!
那些人...原來可都是我的人啊!
薅羊毛也沒有逮著一隻羊往死裡薅的啊!!再讓這傢伙薅下去,他盧州就要變成光禿禿的荒州了!!!
到時候治下無一百姓,他一州牧牧什麼?牧牛羊麼?
城下,陸安騎在一匹神駿的黑馬上,老神在在,氣定神閒。
他運足中氣,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清晰地傳上城頭:“唐大人,時辰不早了,準備幾時開城門迎客啊?”
這語氣,彷彿不是來“徵兵”,而是來赴宴的。
唐越被這“迎客”二字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他強壓著吐血的衝動,扶著垛口,咬牙回道:“陸先生容稟!此番尊駕帶來的人馬……委實太多了些!先生若不先說明來意……下官……下官實在不敢擅開城門啊!”他聲音帶著哀求,只盼著對方能稍微講點道理。
陸安聞言,仰天大笑,笑聲在曠野中迴盪:“來意?哈哈哈!唐大人何必明知故問?”
他聲音陡然一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陸某此來,只為徵兵!”
“僅此而已!”
“徵……徵兵?!”唐越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熱血直衝腦門,眼睛瞬間變得赤紅!
又是徵兵?!
還“僅此而已”?!
盧州是風調雨順,人口繁茂。
可他麼的上次你已經帶走了二十萬!
盧州二十郡,總共才一百萬二十餘萬人!
現在又來?
尼瑪上次徵兵就帶走了我盧州五分之一的人口!其中五分之一是青壯!
盧州再富庶,人口再多,可也經不起你這麼個徵法啊!!
你陸安真當這盧州是你家後院的自留地了?想割多少韭菜就割多少?!
就在唐越悲憤交加,準備拼著官帽不要也要痛斥一番時——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如同九天落雷,猛地在他耳邊炸開!
腳下的城牆劇烈搖晃,碎石簌簌落下!
煙塵瀰漫中,只見盧州城那兩扇厚重的包鐵城門,如同紙糊的一般,轟然炸裂開來!無數碎裂的木屑和扭曲的鐵片四散飛濺!一個巨大的豁口出現在城門位置!
煙塵稍散,只見斬妖校尉林狂,正慢悠悠地將一顆黑紅色、還冒著青煙的圓球塞回腰間鼓囊囊的口袋裡。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抬頭看向城樓上目瞪口呆、灰頭土臉的唐越等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聲音洪亮:“磨磨唧唧!讓你開門就開門!”
“這下好了,省事了,你們以後不用開了!”
城樓上一片死寂。守城士卒嚇得面無人色,唐越更是呆若木雞,大腦一片空白。
陸安裝模作樣地瞪了林狂一眼,聲音帶著“痛心疾首”的訓斥:“胡鬧!同為九州生民,守望相助!豈能如此粗暴對待盧州同袍?!下不為例!”
語氣那叫一個義正辭嚴。
林狂立刻挺直腰板,神色“肅然”,洪聲應道:“是!屬下知錯!下不為例!”
唐越看著城下這一唱一和的兩人,看看被人踩在腳下的門板,再看看自家被空蕩蕩的城門,只覺得一股逆血湧上喉頭,眼前陣陣發黑。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不僅把他當軟柿子捏,還把他當傻子耍著玩!這簡直是奇恥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唐越好歹是一州牧守……
他剛想硬氣一回,哪怕撞死在城牆上也要維護州牧尊嚴——
眼前人影一晃。
一個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身邊,一隻手還親切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唐越渾身一僵,僵硬地轉過頭,正對上陸安那張帶著和煦笑容的臉。
“唐大人果然深明大義,體恤軍民!”陸安笑容燦爛,語氣誠摯得讓人挑不出毛病,“城門之事,些許意外,不必掛懷。陸某代拒妖關將士,謝過大人慷慨了。”
唐越看著陸安近在咫尺的笑容,感受著肩膀上那隻手傳來的、不容抗拒的力量,再瞥了一眼城下那兩萬虎視眈眈的煞星,還有被那個混蛋踩在腳下的城門。
所有的硬氣和悲憤瞬間化為烏有,只剩下無盡的憋屈和……從心。
看這位的架勢,自己要是不從心,就要開心了。
不是形容詞開心,而是動詞開心。
唐越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乾澀而恭敬:
“陸……陸先生客氣了……快……快給先生看座!”
“歡迎……歡迎陸先生再次駕臨盧州……”
他深吸一口氣,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問出那句讓他心都在滴血的話:
“不知……不知先生這次……準備徵……徵募多少……壯士?”
陸安滿意地點點頭,讚許地拍了拍唐越的肩膀(拍得唐越一個趔趄),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個數字:
“不多,就淺淺徵個十萬人吧。”
噗——
唐越只覺得眼前一黑,喉頭一甜,一口老血再也壓不住,猛地噴了出來!身體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十萬人?!
那就是十萬戶!近五十萬丁口!!
那是他盧州剩下人口的一半!!
陸安!你這是要把我盧州徹底搬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