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那個叫夏竹的丫頭不想活了,否則,誰敢冒犯這位大佬!
多年世家薰陶出的教養,讓他即便再怒火中燒,也未當著外人的面口出惡言。
陸家人要給晏清瀾找個丫鬟撐腰?
由他們去!
晏清瀾輕輕拍了拍宋溪溪的手背,柔聲安撫:
“好,讓夏竹陪著便是。溪溪聽話,你先回去,告訴夏竹,我在那棵樹下等她。”
晏景文看著晏清瀾臉上那抹無奈又寵溺的笑,只覺得格外刺目。
這個妹妹,可真是“好”極了!
對這些毫無瓜葛的外人溫柔備至,對他這個親哥哥,卻冷漠如冰!
活脫脫一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晏景文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他不再言語,轉身便朝那棵柏樹走去。
晏清瀾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到了柏樹下,避開了陸家人的視線。
晏景文再也無需偽裝,他猛地回身,手指幾乎戳到晏清瀾的鼻尖,厲聲質問:
“晏清瀾!我們莊家,怎會養出你這般忘恩負義的東西!”
晏清瀾冷冷一笑,毫無懼色地看著他:
“忘恩負義?我倒要請教,我究竟做了何等十惡不赦之事,竟擔得起你這般指責?”
她略微停頓,語氣中帶了絲嘲弄:
“莫非是殺人越貨了?莊大公子,有話不妨直說,我這人愚鈍,聽不明白那些機鋒。”
晏景文死死盯著她,彷彿她真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惡事一般:
“那些王爺送來的東西,你為何要盡數捐出?”
他咬緊牙關,一字一句道:
“想沽名釣譽,也得有個分寸!誰給你的資格,拿整個莊家的顏面,來給你自己鋪路?!”
晏清瀾眉梢微揚。
她倒是小瞧了晏景文,竟被他看穿了自己的意圖。
不錯,她捐出那些東西,確是為了博個好名聲。
打從回京之前,這便是她計劃中的一環。
起初,她打算用自己的體己銀子,再加上景元帝可能會有的賞賜,來達成此事。
不曾想,童玄珏橫插一腳,非要送禮。
童玄珏此人,最擅坐山觀虎鬥,他這般行事,無非是想讓她成為眾矢之的,自己好坐收漁利。
可惜,童玄珏不知,她早有準備,會成為那些皇子的眼中釘。
所以,他此舉,除了白白給她送了銀子,讓她師出有名地造勢之外,別無他用。
如今,汴京百姓無不誇讚她心懷大義,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
晏景文居然能看透她沽名釣譽的心思?
倒是稀奇。
不過,當著晏景文的面,晏清瀾又怎會承認?
她唇角微勾,故作不解地攤開雙手:
“百姓流離失所,邊關將士缺衣少食,我不過是盡綿薄之力。”
她眨了眨眼,神情無辜:
“至於踩著莊家為自己揚名,莊大公子,這話從何說起?”
“我可從未提過蘇府一字半句,又何談踩著你們往上爬?”
晏景文見她這副無辜的模樣,簡直氣極反笑:
“你敢說你沒借蘇府的名頭?那你倒是說說,為何在陛下面前,對蘇府隻字不提,反倒對陸家讚不絕口?”
他陡然拔高了聲音,怒意再難抑制:
“你又為何在百姓跟前,張口閉口都是你的義父義母?!”
“爹孃養育你這麼多年,你卻吝嗇一句好話!晏清瀾,你的良心何在?!”
他越說越是激憤,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你可知,外頭如今如何議論蘇府?孃親更是被你氣得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