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啟第一眼見到陸封時，不禁有些詫異。
記憶中那個總是吊兒郎當、耷拉著八字眉的傢伙。
如今雖然難掩疲憊，整個人卻透著一股沉穩的氣場。
劉啟更願意把這種變化稱為“成熟“，而非其他。
“身體還行吧？看你推特上說去看腰了？“劉啟夾了片羊肉在沸騰的鍋底裡涮了涮。
“訓練太多，新添的毛病。“陸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俱樂部那邊呢？小李子這次輸了比賽沒受影響吧？“
“說實話，我也不清楚。“陸封輕嘆一聲，筷子無意識地翻弄著那盤薄如蟬翼的羊肉片。
“指揮的問題得儘快解決，不然始終是個隱患。“劉啟提醒道。
“......“
陸封沉默片刻。
這一年在國外打拼，他在國際賽場上也算是風光。
但真正關心他身體狀況的，卻只有眼前這個傢伙。
“你拿了MVP，我本來該請你吃飯的。“陸封開口。
“但心裡還是有點不服氣，想著等贏了比賽再和你聚。“
“哎，照你這麼說，這頓飯我怕是有的等了。“劉啟笑著打趣。
“滾你的...“陸封搖搖頭，嘴角卻微微上揚。
“算了，不說這個。這事你找我幹什麼。我是不樂意不想摻和這些。“
“這事關係到很多人的生死，我真不想惹麻煩上身。“
劉啟伸了個懶腰，骨骼發出輕微的脆響。
“說得太嚴重了吧？我就想趕緊完事回家睡覺，這幾天可折騰夠嗆。“
“嚴重了吧，我倒覺著沒啥問題，我現在就想著趕緊完事，好回家睡上一覺，這幾天折騰廢了。”
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眼眶泛著青黑。
“你們那是先跳出來了，因果不沾身，知道我們咋想的麼？”
王古越突然插了句，指間的菸灰簌簌落在火鍋店的仿木地板上。
原本他只是想和劉啟、陸封混個臉熟。
如今國內CS圈想辦比賽的，誰不認識這兩尊大佛？
可聽著他們談論行業現狀，那些壓在舌根下的話終究沒忍住。
現在他們這些小賽事方完全是在用愛發電。
贊助商撤資、政府補貼停發、平臺分成壓到最低，連選手的住宿補貼都得自掏腰包。
最要命的是風向：今天批文剛蓋章，明天就能接到“因不可抗力暫停舉辦“的電話。
宣傳海報印好了，選手機票訂完了，直播間預熱已經完成了。
然後呢？
“正常年份辦比賽就像賭石，至少還有個'一刀窮一刀富'的盼頭。“
王古越把菸頭摁進早已堆滿的菸灰缸。
“現在？開賽賠八十萬，停賽賠二十萬，橫豎都是割肉放血。“
劉啟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自家獅心娛樂的發展和上面開啟綠燈有關。
“所以你們怎麼想？“劉啟問道
“就像你在黑巷子裡摸爬半輩子，突然有束光從門縫漏進來。
你想推門，又怕後面是更深的夜。“
陸封手裡的打火機“咔嗒“響了一聲。
劉啟低頭夾了一片羊肉沒有說話。
“等後天的座談會吧。”
萊昂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