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此時如何困難,他們皆心知肚明。
可身為君王臣子,卻又不能接冷眼旁觀。
“兒若像從前,自不願伸援助之手。”
自我自身都尚其不保,何談他事。
可今時往日概不相同。
少年也非昔日少年。
“他在京中,我終是不能離棄,阿孃,不如你同憐月她們在此處休養,我自己獨自回去。”
他無法忘卻年少時相伴的舊友。
更無法眼睜睜瞧著他們逐漸消失於這世間。
“你真的要為那些朋友,而重蹈覆轍?”
君王之心,此時已有萬般疑惑。
重歸,代表著是死,而非活。
他默不作聲,早已做好打算。
哪怕就算是死,也要窩在同一處。
她看著眼前之人。
同時付了已死之人的心。
“既是你心中所願,母親便不攔你,只是希望你能知曉一事。”
宋老夫人眺望遠方,那處正是宋鶴眠如今所著的鴻輝堂。
“你如今已是一個女子的夫,她還在等你歸家。”
“兒,明白了。”
不至午後。
院中的東西便收拾妥當。
憐月瞧著他與吳琛二人想要輕便前行。
卻總是有些擔憂。
“不如我同你們一起回去吧?”
不知究竟因何而來,總覺得心中有幾分不安。
憐月不想讓宋鶴眠獨自一人面對。
“如今的京中與從前不同,明槍暗箭皆到處都是,你同我回去,除了腹背受敵,再無其他。”
宋鶴眠走上前,替憐月理了理有些凌亂的碎髮。
“待我歸來時,我們重新舉辦一場婚禮吧。”
“宋鶴眠。”
憐月的眸中滿是不捨,伸出去的手似乎想攔著男子前行的道路。
“我…在此處等你。”
或許這是他最後瞧見的那抹笑意。
——
半月後。
京城傳來家書。
可這一封家書卻點燃了宋家平靜已久的日子。
宋家二伯看著那書信,眼眸中帶著幾分狠辣。
“事已至此,我宋家怎能與他們苟且,從今日起,宋侯府的人從哪兒來便回哪兒去了。”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宋老夫人繃著脖子,卻實在不信書信上所言。
“這書信之上不過是猜測,而你如今便想清理門戶,話傳出去,你也不怕人笑話。”
她看著眼前之人,略覺得有些荒唐可笑。
“你自家兒子做的事,你自己不清楚?”
宋家二伯也奇嚴厲色的瞧著她。
“我說之前他一心想要剝奪宋家權勢,怎麼拿到了手,匆匆忙忙回京,原來都在這兒等著算計,現在好了,我們整個宋家都得為他賠進去。”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讓周圍的幾個來議事的長老面色都有些不善。
“三房媳婦。”
中有人站了出來說了公道。
“更加無人不知老三當初的建樹,不然也不會當初願意……”
他嘆了口氣,最終卻還是將那殘忍的話說出。
“你家這小子是個好的,只是怎能與那些人苟且,宋家家宅妙小,怕是不能容得下這京城宋侯府的人。”
宋老夫人目光落在同樣不知所措的女子身上。
“你們今日又要重蹈當年覆轍,一定要將我這孤女趕出府上?”
重來一次。
這些人果然只有活著而非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