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是說道。
這便是憐月這個身份的好處了。
尋常人家的姑娘豈會在婚前就到夫家侍候?
“是。”
憐月溫馴應聲。
這亦是她如今所求。
路要一步步走,此刻能從莊玉妗身邊離開,就已經是好事。
馬車徐徐駛過街角,再無人開口。
走了這一遭,宋老夫人對憐月倒是越發滿意。
……
“莊家答應了?”
宋無憂聽著下人回稟,甩手摔了杯盞。
小廝立刻跪伏在地。
“是,如今、如今她已經是莊家二小姐。”
“好,好一個二小姐!”
不過一個下賤的玩物,竟妄想脫離他的掌心!
莊家也是一群廢物。
都將人折辱成了丫鬟,還能給她翻身的機會!
宋無憂眼底騰起闇火,一腳將小廝踹翻,出門拐入小道。
他的東西,素來只有他不要的。
還沒有誰敢替他做主。
人亦然。
此刻,宋無憂全然未曾發覺,他對憐月的心思已經不同以往。
一回到宋家,憐月火速捲鋪蓋入了棲鶴堂。
“你這……”
“我乃老夫人為大爺訂下的新婦,侍奉大爺有何不可?”
憐月接過丫鬟手中的銅盆,邁過門檻。
宋鶴眠此刻精神尚可,清醒著倚在床頭。
乍然對上他的視線,憐月面色一僵。
那些對著別人輕易能說出口的話,對著正主反倒啞了。
“大爺。”
憐月福身,浸溼巾帕,雙手遞給宋鶴眠。
只是接了巾帕擦手,宋鶴眠面上就蒼白了些。
“我……”
見他緩過了些,憐月開口要說宋老夫人的安排。
宋鶴眠一擺手。
憐月當即噤聲。
“下去吧,你住西廂房。”
他不問,便是已經知道了。
憐月下意識將餘光落在宋鶴眠身上。
他會怎麼想呢?
思緒萬千,憐月將東西都放進西廂房。
蓮心被她藏了起來。
塵埃落定之前,莊家不會知道蓮心的下落。
宋老夫人也不會允許憐月的軟肋捏在旁人手中。
入夜,憐月坐在窗邊,想著今日之後。
“婚事定了。”
宋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過來,將一張薄紙遞給她。
“這是姑娘要的。”
憐月眸光一亮。
果然,是蓮心的身契!
“多謝老夫人。”
憐月起身,朝嬤嬤福身一拜。
嬤嬤側身避開。
“你要記,就對大爺多盡心。”
憐月無有不應。
房門關上,她在燭火下看著手中的身契,鼻腔一酸。
這一世,她一定不會再叫蓮心出事!
第二日,憐月梳洗過後先往主院去。
“唔——”
一隻大手從旁伸出,將憐月拖入假山後。
熾熱的呼吸落在耳後,激得憐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莊二小姐,你好深的算計。”
宋無憂貼著憐月的脖頸低語,像是毒蛇吐信,令人膽寒。
“那又如何?”
憐月語調平滑,娓娓陳述著事實。
“我與大爺的婚事老夫人已經應允,不日就會公佈,你該稱我‘大嫂’。”
“大嫂?”
宋無憂怪笑一聲,狠狠咬在憐月耳垂。
“什麼動靜?!”
不遠處,一聲厲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