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親手將頭頂的喜帕摘下。
又吩咐著那些嬤嬤不必再等著。
可幾個嬤嬤的臉上神色卻有些難堪。
這些原本都是新婚夫婦定然會經歷的流程。
可是憐月卻說……
這可是不吉利的。
憐月怎會不知這點,可是如今他們並無夫妻之志,就算是走了這些流程也絕不會有所庇護。
“可是這……”
“嬤嬤不必為難,若是老夫人問,就說…我同大爺已經歇下了。”
“那也好。”
嬤嬤最終軟了話頭,但瞧著一旁放著的合巹酒。
“這合巹酒是個好兆頭,二位一定要喝。”
憐月點了點頭,又給嬤嬤們拿了些賞錢。
嬤嬤和丫鬟們才千恩萬謝的離開。
憐月關上了門,瞧著室內的紅燭,心中卻有些凌亂。
她自知,這場婚事原本不過是二人的交易罷了。
所以怎會猶如普通夫妻一般。
憐月看他始終並無反應,隨即坐在了床邊。
心中卻盤算著他們二人往後要如何過日。
或者…今夜又如何?
憐月並非是完璧之身,自然也無女子嬌柔。
但…一想到要承歡於一個男子身下,她還不曾做好準備。
黑幕降臨,外間已安靜的可怕。
憐月只覺得自己坐的後背直疼。
而此時,他也終究站起身來,走向了床榻。
憐月緊緊的拽著床榻的邊緣,在想一會該如何與他……
可他卻簡單的褪了外袍,隨後躺在了床裡。
似乎全然當作憐月並不存在的模樣。
憐月心下更有幾分委屈。
失了貞節,也並非是憐月所求。
若非從前,寄人籬下無處選擇,誰願意為人替身。
想著,那雙眼睛便泛了紅,喘息間也有些不穩。
可他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般悠然睡去。
憐月就這樣坐了一夜。
第二日。
他清醒過來,看著憐月尚且不曾挪動的位置。
無力的嘆了口氣。
“放心,我不會動你。”
他看著憐月那有些通紅的眼睛,便知她一夜未睡。
“我身患重病,藥食難醫,說不定哪日便醒不過來,自然不能辱了你一個女子清白。”
“大爺知道,我早已沒了清白。”
“宋無憂他們做的那些蠢事,自然我不能做。”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如今你已是侯府的大夫人,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只要你莫要再與宋無憂那人有情感糾纏,我也不願管你們前塵往事。”
“我明白。”
女子微微低頭。
昨日的紅妝,如今雖有些花,卻仍舊能夠瞧見…那人原本容顏的精緻。
宋老夫人選的這位妻子。
他倒也十分滿意。
“你再睡會吧,一會丫鬟們要敲門為你換衣,去母親院中請安。”
“我可以……”
原本受盡莊家折磨,幾日幾夜不能閤眼,也是在為正常不過的時間。
所以自然,她並不覺得有什麼。
可觸及到眼前人的目光,憐月莫名的有幾分心虛。
“好。”
憐月和衣躺在床上。
倒是很快便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