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棲鶴堂,丫鬟正將藥倒入碗中。
憐月接過藥碗,入內侍奉湯藥。
院外的事一字不漏傳入宋老夫人耳中。
“倒是個能拿事的。”
宋鶴眠病弱,壽數無多。
多少人都等著瓜分他拿一支的東西。
有個憐月這樣的人也好。
能幫他護住些。
“讓人送些賞給蓮心丫頭。”
宋老夫人撥著茶碗,隨口一言。
憐月對這些不多看重,不如給她在意的人。
嬤嬤躬身去辦。
當夜,蓮心就摸黑跑去棲鶴堂。
憐月正梳洗,見到她,立時笑起來。
“怎麼這樣著急,快喝口水歇歇。”
蓮心端起茶碗,咕嘟咕嘟一口喝乾。
“長姐,可是你幫老夫人做事了?”
蓮心不知外面的事,開口時,叮裡噹啷把一堆賞賜放在桌上。
宋老夫人出手大方,倒叫蓮心慌亂。
憐月一見就知宋老夫人的用意,折身取了匣子給蓮心收拾起來。
“既是老夫人的賞,你拿著就是。”
“可……”
蓮心打量著憐月,似是在確認她有無受傷。
“真沒事。”
憐月失笑,起身叫蓮心好好看。
“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長姐會長久陪著你的,你且安心。”
聞言,蓮心這才踏實不少。
她將匣子推給憐月。
“我在老夫人院中不缺吃穿,姐姐在外行走,這些東西你收著,儘管用。”
說完,也不等憐月張口,她起身就跑。
憐月笑起來。
笑著笑著,她就怔住了。
指尖撫上嘴角眉梢。
這樣鬆快的笑,於前世已經是奢求。
次日一早,憐月被帶到主院。
莊夫人坐在廳內,宋老夫人在上首並不搭理。
“老夫人。”
憐月只對著宋老夫人一禮,並不理會莊夫人。
莊夫人氣得直咬牙,面上卻帶著笑。
“憐月丫頭,你婚事在即,嫁妝還未定下呢,不如回去住上幾日,也好挑選嫁妝。”
算盤珠子都快崩她臉上了。
憐月閉著眼睛也知道莊家有算計。
越是如此,她還偏就不回。
“我與世子妃同出一家,嫁入一家,這嫁妝難不成還分薄厚?”
“這是什麼話,當然是一樣的。”
莊夫人被反將一軍,又不能在宋老夫人面前表現出來。
幾乎咬碎了滿口牙。
“那就是了,夫人比著世子妃的再備一份就好。”
憐月轉而問宋老夫人,“世子妃的嫁妝單子可還在?”
“在。”
宋老夫人惜字如金。
仔細看去,還能看見她微微上揚的嘴角。
“是我糊塗,一時忘了,那你好生侍奉老夫人與大爺,我先回了。”
“夫人慢走,大爺的湯藥還在火上,我就不送夫人了。”
憐月假模假樣說著,卻穩穩坐著沒動。
莊夫人氣沖沖離開。
“你倒會借勢。”
宋老夫人戲謔了句。
憐月打著哈哈,回去棲鶴堂。
事情傳入莊玉妗耳中,她當夜便在屋內打砸一通。
與宋無憂夫婦的失意相反。
憐月在棲鶴堂逐漸如魚得水。
唯獨宋鶴眠,對她總是淡淡的。
怎麼做也得不到一句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