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月便心中有了些煩悶。
“知道了,我不會再提起此事。”
他見眼前女子心中雖有些怒意。
可卻還裝作什麼都毫不在一般答應了他的話。
便心中也生了幾分心疼。
“罷了,此中式也並非是不能告知於你,只是…你往後若是聽見了旁人的胡言亂語,莫放在心上就是。”
憐月點了點頭,隨即滿目好奇的望著他。
“我幼時同宋無憂,也算兄弟情深,亦有手足之情,從無針鋒相對之舉。”
可一切扭轉之機皆在那日。
“那時我才七歲,可我父親卻已有衰敗之像,家中族老變小先行,歷下繼承之人,也好,防止父親突然崩潰,侯爺之位,無人繼承。”
想起當日他們聚在一起所說之言。
宋鶴眠身上便有幾分涼意。
“宋無憂生性叛逆招惹,就算在宋家老家,也曾打架,鬥毆不斷,實在不堪為其位,自然他們選的便是我。”
自幼時便承擔起族內一切。
更是受盡族中長老疼惜。
“我原以為…那些長老是真的覺得我永珍出眾,可誰知他們不過是為了騙我父親。”
“騙老侯爺?”
他點了點頭,依靠在床邊,記憶回到了少時,那個曾經還有父親存在的時空。
“我的記憶裡父親十分和藹,或許是因為當年領兵打仗傷了根基,他不許我練武,更不喜我參政,他說…做個閒散世子,或許也挺好。”
依稀記得那時的他目光懶散,可卻帶著幾分認真之色。
那時年少的他卻從未懂過父親的期許。
後來他逐漸長大,也逐漸真正的成為了族中翹楚。
“我才學兼備,有文武雙全,到了弱冠之年,我便可繼承父親爵位,可這時族中長老卻說,我年少失沽,怕是德不配位。”
那時他尚且不知這些族中人會對一個孤兒寡母做些什麼?
那些年的舊曆歷歷在目。
“他們將我母子三人趕出府外,不是父親在京中的宅子無法讓他們收回,怕是如今已瞧見的,便不是在這京城之中如日中天的宋侯府,而是…顛沛流離,或許如今已沒命在看著前程的宋家母子。”
當年種種歷歷在目。
自然他也不願回首而望。
“我不願回去,不願與他們虛以委蛇,更不願再與他們談笑風生。”
更何況如今宋無憂繼承世子之位。
以他們那拜高踩低之心。
他只會更成他人笑柄。
“宋家族長離世,宋老夫人一定會回鄉上香,你若不陪在她身側左右,若真受了欺負,你覺得宋無憂能會護她?”
這一句話,便讓眼前人的眼眸閃過幾絲異樣。
“你心中清楚,宋無憂是何許人也,他只會記得年少被人打壓,卻根本不會記得老夫人拉扯兩個孩子如何辛勞?”
更不會記得宋老夫人所受折磨。
可是他卻始終忘不掉……
“你曾經跟我說,你這副殘敗之軀,再復掙扎,也不過是浪費時光,可如今你身側還有親人需你庇護。”
憐月往後退了兩步,滿目莊嚴的跪在其腳下。
“老夫人曾救我於水火之中,今日算我求你,求你…庇護老夫人。”
她心中感念舊時恩情。
自不肯眼睜睜瞧著宋老夫人身敗名裂。
便有此中一言所求。
他看著眼前人,終究心絃暗動,暗自垂下了頭。
“罷了,你去回了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