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相會之時,他卻仍舊無半分疼惜。
憐月又再次低下頭。
手中無意識的把玩著那花鏟。
卻被他伸手奪了過去。
“你就算心中再過煩悶,也莫要將那些脾氣撒在一朵無辜的花,你瞧瞧…都被你折騰成什麼模樣了。”
憐月這才發現自己手下的那盆月季。
差點連根莖都被她從土中丟擲。
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那盆月季從憐月手中奪出。
又從一旁的培植土中挖了一些出來,將月季重新種了回去。
“我問過老夫人,你從前好似…不會養花?”
這院中的花草雖是憐月親手所做。
可是後續培養一事,憐月原本是想找個專業之人。
可一直沒騰開功夫。
原以為這些花草無人照料,最終不過是會落個落敗的結局。
卻不曾想他道…
憐月想到些什麼?
“你莫不是把那些我平日裡讓人替你熬的湯藥,全都倒進了這些花草之中?”
那些可都是極為有效的進補之藥。
若真是吸食了那些藥物,這些花草所長的茂盛也有解釋。
宋鶴眠看著憐月眼中的狐疑,更是無奈之至。
“我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一番人物?”
“我…”
憐月也僅是猜測。
如今見他此中反應,也只是自己…
“我雖不善,可我會看書。”
他指了指床頭放著的那本書籍。
“你只顧著種,又不顧著養,好歹是條生命,總不能讓他們真隨風而逝吧。”
憐月這才注意到宋鶴眠桌旁的讀物不知何時多了幾本有關於養殖的書目。
她…也想知道。
只是可惜她所識的字句,不過千分之一。
“你也想學?”
他瞧著憐月的目光,一直盯著那本書,便開口問道。
憐月點了點頭,又猶豫的拒絕。
“不,我只認識些許…白字,也還是跟隨在莊玉妗身側時,我…”
是不識字的。
宋鶴眠也沒覺得煩躁,反而又問了一句。
“我問的是…你是否想要學。”
“我想,你就教我嗎?”
憐月再度仰起頭時。
他們二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隔得極近。
呼吸打在另外一個人的臉上。
平白讓二人都紅了臉龐。
宋鶴眠連忙直起了身,又別過了臉。
“你是我夫人,若是你想學,我替你去請老師來就是。”
“那還是算了。”
憐月也坐回了一旁的椅子上,只是二人之間似乎隔著個成年人的距離。
“我不識字,本就上不得檯面,這事若傳到了外頭去,不知有多少人會恥笑你,恥笑侯府。”
一個當家夫人,卻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
他看著面前的女子,下意識的開口。
“我…如果你想學,我也可以教你。”
憐月的眼神之中瞬間迸發起無盡的希望。
那雙眸中也帶著些星星。
她一臉的期許,“你真的願意教我識字!”
他不曾想,不過是一句話,竟能讓眼前人如此高興。
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總歸你每日也要來給我送藥,我可以先教你一些比較普通的字句,也讓你…能多認識些。”
“好!”
憐月這就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