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君王者,註定孤獨!註定一生無人相伴!”
什麼狗屁兄弟之情,少年愛慕之情,忠貞夫妻之情,仁孝的君臣之情。
在那“權力”二字的烈火之中,什麼都渾然剩不下。
他鬆開了那人,這面前幾乎已經瘋癲的不成樣子的君王。
他實在是不想再與面前之人說些挖心挖肺的話。
他轉身大步凌然的離去,在不在乎身後所拋棄的一切。
房門從外面被人拉開。
他剛一走出來,便瞧見站在院中互相依偎的太子與太子妃二人。
他走上前,緩了緩情緒,朝著二人行了一禮。
“你怎麼…”
“你可還好?”
他們二人一同開口,卻從未問過與陛下之間都談了些什麼,反而事先關心彼此。
他沉默,卻又點了點頭。
“今日晚了許多,若是再不回侯府怕是要讓夫人擔心,我已說服陛下,他會寫退位詔書,更會公佈於天下,將王位傳至於你,往後你便是這天下共主。”
太子點了點頭,伸出手拍了拍他肩膀。
“多謝你為我的事如此有種費心,更多謝你…”
若是想要登上帝位,要麼要等著當今天子亡故,要麼便是有天子親手所寫的退位詔書。
可太子卻一直躲藏,並不想與他相見。
如今卻沒想到宋鶴眠竟會想到這一點,甚至唯一一次的前來相見,竟與天子討論此事。
“我還以為你要來見他,是為了商談你父親的……”
“人死不能復生,不管我父親當年究竟因何而死,至少他死後沒被人侮辱,這就夠了。”
連帶著宋侯府雖然確實曾經因宋侯的死亡而有一瞬間降入谷底。
最終也還仍舊萬事還安。
“你還真是心大。”
太子知道宋鶴眠心中絕對不會像他所說的那般輕鬆。
如今說這兩句話,也不過是想讓宋鶴眠能放鬆些許。
宋鶴眠笑了笑,二人結伴而行,太子妃則是跟在他們二人的身後。
直到宮門口。
宋鶴眠停下腳步看著太子。
“就送到這,你也不能跟著我回宋侯府。”
他知道太子是在擔心於他,也怕他做出什麼過分之舉。
所以才一路相送。
“本宮…”
太子實在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做,不然當初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就那樣被君王所逼迫著吞食毒藥。
不至於,看他多年纏綿病塌,雙腿早已失去知覺,也根本無力。
“我沒怪你的意思。”
當年的太子與他也不過都是小孩子。
就算是身份不同,卻也不代表太子真的能夠為自己而抵抗父親。
“回去吧,別讓太子妃在外站得久了。”
——
宋鶴眠回到家中,卻頗有些疲憊的鑽進了憐月的懷中。
憐月原本還看著賬目,瞧見他這樣子,便將那賬目放在了一旁。
“這是怎麼了?我從未見過你如此,可是同太子他們吵架了?”
如今能夠讓他們吵架的又都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