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咬咬牙,率先走到五萬斤巨石前,可即便他拼盡全力,也僅僅只是艱難將巨石一邊抬離地面,想要完全舉起,根本不可能。
只能退而求其次。
但剛剛為了將五萬斤巨石舉起,張季幾乎力竭,就連四萬斤也只是踉踉蹌蹌才能舉起。
他僅僅堅持了三息,便將巨石轟然扔下,而後牙齦緊咬,沉默不語地走到場邊。
原本要是有人能舉起四萬斤巨石,眾人早就開始歡呼了。
但因為有了李硯知珠玉在前,哪怕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四萬斤,也無法再讓人眼前一亮。
另外四個人,更是不堪。
僅有王衡一人舉起三萬斤巨石,兩人舉起兩萬斤巨石,還剩一個只能舉起萬斤巨石。
很多人甚至都不忍直視,生怕自己忍不住罵出聲。
就這麼點力氣,還上來丟人現眼,彭縣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眾人低聲議論,
“這李硯知到底是何方神聖?光肉身體魄,都能有六萬斤巨力,就算是彭縣戰方,也沒人能超過他吧?”
“難不成此人天生神力?身具某種驚人體魄?”
“怪不得敢參加郡考,實力達到這等程度,怎麼也要想辦法闖進四階方師爵位,以後彭縣又要熱鬧起來了。”
“這傢伙為什麼不走戰方體系?光是這身力氣,都能混的比教諭好。”
“誰說不是呢?”
說話間,第二項速度考核已經開始。
這次不再單獨分開測試,而是六人一起考校。
“速度比試我定能佔據主動。”在前往直道起點的路上,王衡對張季輕聲說道,
“我會在發令之前搶跑兩次,打亂此人心態,等到第三次再正式起跑。”
“張兄莫要忘了。”
張季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王兄高義。”
王衡自信一笑,“小事,此次郡考,決不能讓此人專美於前,否則以後彭縣,哪裡還有我等立足之地?”
可信心滿滿的張季與王衡,很快整個人都傻了。
因為李硯知壓根就沒有任何爭分奪秒的想法,王衡的搶跑不僅沒打亂他的節奏,反而把另外三個人帶崩了。
等到正式開跑之後,李硯知更是站在起點,目送幾人跑出去三丈之後,才邁出第一步。
而這,也是他們唯一一次領先李硯知的時候。
等速度最快的王衡,才堪堪跑到一半距離的時候,李硯知已經站在終點,向主考官抱拳行禮了。
甚至,沒有半點氣喘。
看著氣喘吁吁,像條死魚一樣的王衡。
張季沉默了。
他知道,單憑實力,自己已經無法對李硯知產生任何威脅了。
哪怕還有方術以及初境極限展示。
但他很清楚,武試這一關,誰也壓不過李硯知了。
連單純考核肉身體魄的力量和速度都比不過此人,更別提方術和極限戰力。
這可是一個人打穿幾百人的實戰怪物!
明明放在戰方體系,都是讓人絕望的實戰天才,為什麼偏偏選擇了教諭這條路?
張季甚至懷疑,如果把武試換成戰方體系的混戰考核。
李硯知同樣也能拔得頭籌。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放平心態。
接下來,只能憑藉自己多年豐富的教諭經驗,在現場授課以及考官問答這兩項中,壓過李硯知了。
至於學堂月評,張季壓根就沒想過李硯知能過關。
別說甲等,就是丙等都不可能。
武試輸了不要緊。
今天的郡考,他一定能壓李硯知一頭!
“我只是武試輸了,但接下來兩大項,你絕不可能贏。”張季走到李硯知身邊,目光並未看向李硯知,而是轉向前方。
李硯知側頭笑道,“張大人,武試尚未結束,也許你還可以反敗為勝。”
張季扯了扯嘴角,率先往前走去,一個字都不想再多說。
他已經做好心裡建設,絕不會再讓李硯知影響到自己心態。
“轟……”
張季看到李硯知直接噴出一團火,將石頭燒成岩漿,立刻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態,再次被攪亂,看向李硯知的眼神裡,滿是忌憚。
這火要是噴到他身上,怕是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來。
這次郡考,恐怕是自己為數不多能壓過此人的機會了。
一旦讓李硯知積累到三次縣考甲等,必然會直接衝擊彭縣初境序列。
真要打起來,自己根本攔不住!
接下來的初境極限展示,演武場圍觀的一眾方士,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鴉雀無聲。
即便是三位考官,也不禁愣在原地。
只見李硯知一揮手,演武場中擺著的數十塊萬斤巨石,彷彿被一股無形力量,以風捲殘雲之勢撞成粉碎。
甚至就連演武場的屏障,都被轟出了一道猙獰裂紋。
此時的演武場,針落可聞。
一眾方士看向李硯知的眼神,再也沒有之前的輕鬆討論之意,而是徹底變成了驚懼。
此人……決不能招惹!
項慶深深看了一眼李硯知,接過另一名考官遞過來的文試評等。
文武兩試成績匯總,
“現在宣佈,郡考第一項,教諭基礎考核評等。”
“張季丙等;王衡丙等……;李硯知……甲等!”
話音未落,
現場頓時響起了一道孤零零的掌聲,李硯知循聲看去,赫然是商黎。
他笑著挑了挑眉,揮手示意。
緊接著演武場邊的其他方士,也跟著鼓起掌來。
“李師威武!”商黎猛地雙手合攏在嘴邊大喊一聲。
“李師威武!”
……
演武場聚集的方士們,或是起鬨,或是畏懼,或是釋放善意,也都陸陸續續跟著喊了起來。
哪怕此時晉升方師之事,八字還沒一撇,但場面卻變得格外熱鬧。
考官主位上,
項慶不禁回想起自己臨行前,項明侄兒拜託自己之事。
他看了一眼正向四周抱拳的李硯知。
郡考成績,並非只是單純的現場六人比較,而是要放在整個琅琊郡的標準上進行考核。
張季和王衡只有一項還算出彩,其餘皆不值一提。
只有李硯知這種,幾乎沒有弱項,尤其是最後那即便放進琅琊郡,都讓人心驚肉跳的初境極限,才有資格評為甲等。
不過,接下來的兩大項,才是教諭體系考核的真正關鍵。
李硯知一個才擔任教諭不過三個月的新手,能在琅琊郡上百位經驗豐富的參考教諭中,脫穎而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