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訊息他們應該還不知道吧？”柳三江問道。
“南邊不會把這種訊息傳給他們。”陳衛冷笑一聲，“黑柱豹就是個棋子。什麼靖西省司令，什麼軍長師長，都是唬人的。就憑他能在山裡藏幾千人？能有兩三百就不錯了。”
柳三江點點頭，心中盤算著。確實，就算黑柱豹再厲害，在這山裡藏這麼多人也是不可能的。光是吃喝拉撒這些日常補給，就足夠讓人頭疼。何況現在天寒地凍的，糧草補給更是個大問題。
“這次的訊息非常重要，絕對不能讓黑柱豹跑了。”陳衛正色道，“如果能剿滅這夥悍匪，柳家寨可是大功一件。”
“別提什麼功不功的。”柳家貴插話道，語氣中帶著憤怒，“把這幫畜生除掉才是正經。王家屯現在還在出事，其他屯子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
“那就控制訊息範圍。”陳衛思索片刻，“挑幾個最可靠的屯子，悄悄訓練民兵。部隊為主，民兵為輔，儘可能隱藏自己的行蹤和蹤跡。”
夜深了，屋外的風聲漸大。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在牆上投下搖曳的影子。幾個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矇矇亮，柳三江就帶著幾個人跟著陳衛下山。寒風刺骨，積雪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他們要去青龍鎮接應物資，這是個重要的任務。
在鎮子外等到了滿載的驢車，分出一部分裝上自己的車，其他人各自散去。柳三江走在後面，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謝...一城？”
轉頭一看，是錢老虎。他裹著厚厚的棉襖，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
“賈叔，這是要去哪？”柳三江裝作若無其事地問道。
“上山收點野貨。”錢老虎眯著眼睛，“聽說你們屯子有人打了頭五百多斤的大野豬，還直接送縣城賣了。怎麼不先照顧照顧我這老主顧？”
看著錢老虎陰陽怪氣的表情，柳三江心裡一冷。這老東西，怕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賈叔，人家給的是大洋，價錢也高。”柳三江故意提高聲音，“那麼大一頭野豬，您老收得起嗎？”
錢老虎被噎得說不出話。確實，他現在手頭的現錢不夠。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賈叔，東西還等著送呢，我就先走一步。”柳三江牽著驢車離開，心裡冷笑。敢跟狼勾結，必須時刻繃緊神經，隨時準備應對致命威脅。
錢老虎站在原地，目送柳三江離開。寒風吹過，他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已經落入了別人的眼中。
回去的路上，柳三江的心思有些亂。黑柱豹的威脅就在眼前，而像錢老虎這樣的內鬼，還不知道有多少。時間緊迫，但又不能打草驚蛇。他看了看身邊的驢車，這些物資關係重大，一定要安全送到。
天空開始飄起小雪，白茫茫的一片中，柳三江的身影漸漸模糊。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將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而這場較量的結果，不僅關係到柳家寨的安危，更關係到整個地區的和平。
雪越下越大，彷彿要把所有的痕跡都掩埋。但有些事情，終究躲不過去。就像即將到來的年三十，註定是個不平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