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游走，照亮了石壁上斑駁的水漬。柳三江眯著眼睛仔細觀察，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輪廓，瞬間冷汗直冒。
“該死，黑柱豹這幫瘋子！”他低聲咒罵，手指微微發顫，“這種東西也敢往這放，是想把自己人都毒死嗎？”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柳三江猛地轉身，厲聲喝道：“所有人，立刻撤出去！全部戴上防毒面具！”
“怎麼了？”老火銃皺眉問道，但還是迅速從揹包裡掏出防毒面具。
柳三江指了指牆角那個不起眼的箱子：“那玩意兒要是洩露出來，咱們都得交代在這。”
眾人手忙腳亂地戴上防毒面具，柳家旺的聲音悶在面具裡：“黑柱豹他們不是一直住這嗎？咱們至於這麼複雜嗎？”
“大哥，你想死嗎？”柳三江沒好氣地反問。
柳家旺搖搖頭：“誰不怕死？”
“帶不帶能不能死咱不知道，但帶上總比沒有強。”柳三江一邊說，一邊示意眾人繼續前進，“小心點，這幫人指不定還藏了什麼玩意兒。”
石室一個接一個，每個房間都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資。有的擺放整齊，有的雜亂無章。手電筒的光束掃過，能看到各種生活用品、工具器械，唯獨沒見到武器彈藥的影子。
柳三江暗自慶幸自己有部隊訓練的底子，不然看到這麼多物資，怕是早就按捺不住了。即便如此，他們還是給沒有軍大衣的兄弟們都領了一套。這鬼天氣，在雪地裡凍得夠嗆，多穿點總是好的。
“這就是中巖門？”柳三江轉頭問被綁著的土匪。
那人點點頭，臉上還帶著傷：“對，就是這。”
“有什麼機關沒有？你們離開時是怎麼安排的？”
“沒機關，就是石門夠重，推過去卡死就行，根本擠不進半點空間。”
柳三江不太相信，又反覆詢問了其他幾個土匪。見他們說法一致，這才組織人手開始清理石門。
中門清理完畢，柳三江拉住柳家旺：“大哥，你帶幾個人去山門，儘快和部隊會合。我和老火銃繼續清點這裡的物資。”
這些被抓的土匪雖然識字能幫忙統計，但剛捱了槍子還帶著傷，柳三江不敢冒這個險。這幫人一有機會就會反水，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往前走，石室明顯比後面寬敞了許多，像個地堡似的，連高度都增加不少。生活區的痕跡逐漸明顯，能看到明顯的休息區域。在土匪的指引下，柳三江很快發現了武器庫。
偌大的石室內堆滿了木箱，開啟一看，清一色的三八大蓋。還有歪把子機槍、香瓜手雷，幾挺重機槍格外醒目地擺在邊上。
另一側還有些特別的箱子，裡面的槍柳三江沒見過，倒是老火銃一眼認出是國軍的美械。
“這得有多少？”柳三江低聲問道。
老火銃粗略估算了一下：“光這些裝備就夠武裝幾千人。要是讓老李得到這些，別說泰寧縣城，打長安都有底氣。”
彈藥和炮彈另有存放，往山門方向還有大量軍需物資。鋼盔、水壺、膠鞋、軍大衣、棉被，應有盡有。相比中門區域，這裡空間更大，更適合大規模儲存。
正要繼續前進，突然看到一扇木門。柳三江剛要推門，身邊的土匪卻突然僵住了，結結巴巴，話都說不清楚。
老火銃和柳三江對視一眼，立刻警覺起來。用槍頂著土匪逼他向前，推開門的瞬間，柳三江只覺得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七八具赤裸的女屍橫陳在地，姿勢悽慘，身下血跡已經凝固。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即便隔著防毒面具也能聞到。
這種場景他在影視劇裡見過，但那都是假的。眼前這血淋淋的現實，卻讓他心臟幾乎停跳。手電筒的光束照在屍體上，每一寸細節都刺痛著他的眼睛。
老火銃蹲下檢視，隨即搖頭：“剛死不久，還不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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