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在樹梢間蹦跳,吱吱叫個不停,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雪花在林間穿梭。
柳三江抬頭看了一眼,手上的動作不由慢了下來。他的目光在枝頭遊移,那些毛茸茸的小傢伙正氣急敗壞地跳來跳去,尾巴炸成一團。這幫小東西來得倒是快,剛才還不見蹤影,這會兒就圍著自己叫喚了。
寒風吹過,柳三江縮了縮脖子,厚實的棉衣上落滿了細碎的雪花。他蹲在松樹下,仔細地從洞裡往外掏著松子和山核桃。樹洞很深,裡面堆滿了松鼠們辛苦收集的過冬糧食。
“這事確實有點不地道。”柳三江自言自語著,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不過你們這幫小傢伙平日裡也沒少到屯子裡偷東西,今天不過是收點利息罷了。”
帽子裡很快堆滿了戰利品,柳三江打量了一眼洞裡剩下的存糧,還有不少。他伸手掏了掏,指尖觸到更多的堅果。
“差不多得了,給它們留點過冬。”
柳三江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雪。頭頂上的松鼠叫得更歡了,跟著他的腳步在樹枝間跳來跳去,彷彿在控訴這個無恥的小偷。
“罵得這麼起勁。”柳三江不由加快了腳步,心裡暗自好笑。這幫小東西,在樹上耀武揚威的,自己還真拿它們沒辦法。用槍打?那也太不值當了。
遠處傳來同伴的喊聲:“走了走了!裝不下了,回去還有段路呢!”
“最後一個洞!馬上就好!”柳三江應道,從帽子裡抓出一把松子,在雪地裡搓了搓,慢悠悠地嗑了起來。
松子雖說硬了點,個頭小了點,但香是真香。難怪山裡的松鼠這麼喜歡,又香又油,儲存的脂肪夠它們過冬了。山核桃也是一樣的道理,這幫小傢伙,還挺會挑。
林子裡的吱吱聲越來越多,此起彼伏,遠近交織。看來今天在家的松鼠不少,都被驚動了。突然,幾隻膽大的松鼠從樹上跳了下來,在柳三江幾步外叫個不停,黑豆般的眼睛裡滿是憤怒。
“來,嚐嚐?”柳三江笑著抓了幾顆松子,往前一扔,“別客氣,請你們的。”
松鼠們叫得更歡了,有幾隻甚至衝著他齜牙咧嘴。
“三兒,跟灰賊玩上癮了?”柳躍春踩著積雪走了過來,看著柳三江帽子裡的收穫,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你這也太狠了點。”
“玩玩而已,兜裡還有呢。”
“難怪它們氣成這樣,你這是要把人家搬空啊。”柳躍春搖頭笑道。
“躍春哥,你這話說的,”柳三江指了指柳躍春鼓鼓囊囊的衣服,“自己衣服都快兜不住了。”
“嘿嘿,一時沒忍住。”柳躍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搓了搓手,“這次就這樣,以後不來了。”
秦平康和孫福祿也走了過來,兩人懷裡都抱著滿滿的收穫。積雪在他們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寒風吹得衣服獵獵作響。
“都弄完了?”柳三江問道。
“差不多了,該回去了,今晚我做飯,別讓大夥等急了。”孫福祿搓了搓凍得通紅的手。
一行人往回走,身後的松鼠還在不依不饒地追著罵。樹枝上的積雪被它們弄得簌簌落下,打在幾人身上。
“今天是把它們得罪狠了。”柳躍春笑道,“以後別來了,不然它們能把咱們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給它們留了不少,山裡規矩咱們懂,不像楊家峪那幫人。”柳三江說著,臉色微微一沉。
“說起楊家峪,”秦平康突然壓低聲音道,“聽說趙蠻子帶著幾個人進山快二十天沒回來了,他爹都找瘋了。”
柳三江心裡一跳,腳步不由慢了半拍。寒風吹過,他下意識地裹緊了衣服。
“二十天沒回?不會出事了吧?”孫福祿皺眉道,聲音裡帶著幾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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