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這錢倒不是個事，可總覺得這事來得太突然。他望向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吳麗家條件那麼好，應該不會太在意這些......”
“你懂什麼！”徐芳急得直跺腳，“這是規矩！你看看村裡誰家見面不帶禮的？就算人家不在意，咱也得有這個心意不是？”
陳陽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反對的話。看著父母焦慮的樣子，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去。
夜裡，陳陽躺在床上翻來覆滾，耳邊迴響著白天父母的叮囑。堂屋的老式掛鐘滴答作響，像是在為明天的見面計時。
清晨，天還沒亮，陳陽就被母親叫醒了。
“記住啊，去人家要懂禮貌，”徐芳一邊幫兒子整理衣領一邊嘮叨，“看見長輩要主動打招呼，人家讓你幹啥你就幹啥，別像在家這麼懶散。”
陳陽任由母親擺弄，眼眶有些發熱。從小到大，母親總是這樣絮絮叨叨地操心。
他特意挑選了幾株狀態最好的蘭花，又從錦鯉池裡撈了幾條品相極佳的錦鯉。想了想，又裝了些土特產，這才趕上最早的班車前往州城。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從農村的田野漸漸變成了城市的高樓大廈。陳陽的心情也隨著距離的拉近變得越發忐忑。
翡翠山莊到了。
看著眼前氣派的別墅區，陳陽不禁抿了抿髮乾的嘴唇。保安盤查得很嚴格，還好吳麗提前打過招呼。
“陳陽。”
熟悉的聲音傳來，吳麗站在一棟獨棟別墅門前。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連衣裙，氣質冷淡而疏離，跟在農村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進門後，陳陽發現客廳裡已經坐滿了人。吳父吳母神色嚴肅地端坐在沙發上，兩位老人則坐在主位。
“爺爺奶奶好，叔叔阿姨好。”陳陽規規矩矩地打招呼，手裡還提著帶來的東西。
“來了就坐。”吳父淡淡地說。
氣氛有些凝重，陳陽能感覺到幾道打量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回掃視。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花盆。
“這是......”老爺子的目光突然被那幾株蘭花吸引。
“是幾株我自己培育的蘭花，不值什麼錢，就是......”
“好眼力！”老爺子突然放聲大笑，“這株明顯是迎風舞，你看這花形，這葉色，養得相當不錯啊！”
陳陽眼前一亮，“吳爺爺也懂蘭花？”
“老頭子就好這一口，”老太太笑呵呵地說，“家裡那些名貴的蘭花都是他一手照料的。”
“那您得看看這個，”陳陽趕緊把準備的錦鯉拿出來，“這是我選的幾條富貴錦彩......”
“哎呦，”老爺子立刻湊了過來，“好傢伙，這品相，這體型，難得難得......”
吳父吳母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小夥子，你這蘭花和錦鯉都是自己養的？”老爺子興致勃勃地問。
“是的，”陳陽謙虛地說，“就是小打小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