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陳陽恍然大悟，“昨晚的小魚小蝦把它們引來了。”
正要收拾籠子換個地方，水花中突然蹦出一條狗嘴魚。那魚雖然不大，卻兇相畢露，一口尖牙格外醒目。陳陽看著這傢伙，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回想起小時候，爺爺總說狗嘴魚專吃小孩子的命根子，嚇得他每次下河都緊緊護著襠部。雖然現在想來有些好笑，但這魚的確兇猛，在這片水域，它和黃箭、刺牙並稱“大河三兇”。
“總算又多了一種新魚。”陳陽暗自高興。這些天忙活下來，靈田裡的魚種已經湊夠三十種，泉水池也隱隱有擴大的趨勢。
他正琢磨著以後要怎麼經營這些魚獲，突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沉重的喘息。
“叔叔！”是孫濤樂的聲音，帶著驚慌，“甜甜下水去了！”
陳陽心裡一緊，顧不得收拾籠子，趕緊發動摩托車往村裡趕。路上他不停埋怨自己，怎麼就忘了看著那丫頭。上次在水窪受了教訓，這孩子怎麼就記吃不記打呢？
摩托車的引擎聲在鄉間小路上回蕩，陳陽的心跳得厲害。路邊的莊稼在風中搖曳，陽光依舊毒辣，但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等趕到柳灣子，陳陽才鬆了口氣。這裡人多，倒不用擔心出事。河邊站著幾個大人，時不時朝水裡張望。只見甜甜和幾個小夥伴正扒在汽車內胎上摘菱角，玩得不亦樂乎。
“甜甜，你給我上來！”陳陽板著臉喊道。聲音中帶著責備，卻掩飾不住關心。
“叔叔你看，好多菱角啊！”甜甜舉著菱角秧歡快地揮手，臉上沾著水珠，在陽光下螢螢發亮。
陳陽看著幾個孩子吃得香甜的樣子，原本的怒氣也消了大半。菱角青翠欲滴，散發著清香，確實誘人。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回去換衣服，彆著涼了。”
“嗯。”甜甜難得乖巧地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陳陽身後，溼漉漉的衣服滴著水，在地上留下一串小水珠。
看著這丫頭此刻安分的樣子，陳陽心想，還是得和小波好好說說，這孩子太能鬧騰了。不過轉念一想，童年不就該這樣嗎？無憂無慮，自由自在。
回到家，蛇羹已經燉得差不多了。
“甜甜，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陳陽皺著眉頭，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
小丫頭低著頭，像只做錯事的小兔子，一言不發地溜進了屋。她的小背影透著幾分委屈，但這次陳陽並沒有心軟。
十來分鐘後，甜甜換了身乾淨衣服，怯生生地從屋裡走出來。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連頭都不敢抬，小手不安地揪著衣角
鍋裡飄出陣陣香氣，幾個孩子又圍了上來，眼巴巴地等著。陳陽笑著搖搖頭，開始準備碗筷。
“來，都嚐嚐。”他給每個孩子盛了一碗，“小心燙。”
看著孩子們滿足的笑臉，陳陽心裡暖暖的。這就是生活，平淡中帶著甜，忙碌中有著樂。至於靈田裡的魚，等明天再去收拾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