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個相，光非常刺眼。
趙梅看著他，忍不住大笑：“哈哈，發明家怕相機。”
“哎，你這玩意兒，太嚇人。”劉光天聳聳肩。
“呵，我媽也怕這玩意兒，一閃光，臉色蒼白。”李廠長樂呵呵地說。
“廠長，車間裡事多，我先走了。”劉光天起身，往外走。
身後，傳來趙梅爽朗的笑聲。
劉光天騎上車，狼狽地走了。
到了二車間，他停好車，匆匆走進去。
閻解成鬼鬼祟祟的，和他撞了一個滿懷。
劉光天皺了皺眉：“哎，解成，沒長眼啊？”
閻解成抱著東西，轉身就走：“光天，對不起，我沒看見。”
劉光天叫住他：“哎，等等，解成，手裡是啥？”
閻解成一頓，停住腳步，轉過身。
“光天，那個，那個……”他尷尬地看著劉光天。
“解成，你打算把它抱哪裡去？”劉光天嚴肅地看著他。
閻解成手裡，是一臺電風扇。
“哎，光天，於莉的電風扇，你就給我吧。不然，她天天吵架，這家都快散了。”閻解成苦苦哀求。
劉光天眼一瞪，呵斥道：“呸，你他馬的傻啊，不想幹啦？放回去，寫檢討！”
一大爺站在一旁，小聲勸導。
劉光天眉頭緊蹙，劈頭蓋臉罵了一通：“解成，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偷東西，廠裡有權開除！”
閻解成把電風扇放好，哭喪著臉，站在一旁：“光天，我，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眾人圍過來，看著熱鬧。
“哎呀，解成偷東西，真是新鮮。”
“嘖，嘖，現在的讀書人，咋這樣啊，節操呢？”
“哎呦，慘嘍，不開除，也得降工資。”
眾人七嘴八舌，議論不停。
閻解成扯了扯一大爺的衣角，低聲說：“師傅，這是於莉的電風扇，我沒有偷。”
一大爺瞅了他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清了清嗓子：“那個，光天，於莉的電風扇還沒領。當然，解成做得不好，應該徵求你的意見。”
劉光天揹著手，走進辦公室。
一大爺拉著閻解成，跟了進去。
閻解成呆呆地站著，眼神空洞。
他沒想過，事情這麼嚴重。
劉光天坐在皮椅子上，嘆了一口氣：“哎，解成，這事，不好辦吶。”
一大爺周旋一番，費盡口舌。
劉光天仍不鬆口，閻解成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面。
“嗚，我，我錯了，光天，電風扇我不要了。”閻解成哽咽著。
“哎，馬上要當爸爸了，還哭。算啦，寫個檢討交來。”劉光天看著他，於心不忍了。
再說，這事，可大可小。
“嗚，光天，真的嗎？你，你不上報？”閻解成擦了一下臉上的淚，委屈巴巴的。
劉光天揮揮手：“哎，那臺電風扇，本來就是於莉的。你錯就錯在，沒有先問問我，檢討必須寫。”
閻解成不哭了，點點頭。
劉光天抬起腳，拍拍灰：“哎，瞧瞧，鞋破啦。”
閻解成秒懂，湊在他耳邊，低聲說：“那個，我晚上送雙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