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搖了搖頭,他也不再多想,反正自己是不會傻到在宵禁夜外出的。
就當他準備離去時,身後喜鵲小姐忽然開口道:“諸位......”
清脆的聲音帶著猶豫,四道兜帽如探照燈般轉來,但幾秒後卻卻只等到一聲嘆息。
“抱歉,還是下次再說吧......”
四人只是奇怪了一下也不追問,最終四散在午夜的陰影之中。
林恩向著最近一處下水道入口趕去。
清點了一下身家,全身上下只剩381美元與1.5枚靈金幣。
那半塊靈金幣還是之前從《恩賜之湖》的膠片上扣下來的。
經過兩次新生儀式,還有金屬手弩凝聚一根爆炸箭的消耗,現在只剩下了一半。
林恩摩挲著口袋裡的美鈔,準備先去集市再補充一天份的熟食,又要花220美元。
賺錢歸賺錢,他自身成長所需的靈性食物也不能將就。
“唉...我就是個勞碌命......”
超凡者的賺錢能力確實要比大部分的普通人強,但購買各種資源需要花的錢也多。
一天份的靈性食物,就算去博伊鼠肉專賣店買便宜的耗子肉,都要花一百八十美元左右。
而林恩這個酒館老闆,一個月的流水都才剛一百美元出頭,這收入水平放到整個東澤港都是前百分之二十了。
威爾這個大學生服務生,算上小費收入,一個月也才二十幾美元。
就連超凡者中,像林恩這樣光每天的日常口糧就220美元,頓頓都是靈性食物的情況,其實並不普遍。
只不過是林恩現在能靠【白塔之光】這個淨化法術賺一波快錢,才會這麼豪爽。
......
中區。
聖斯蒂芬女子學院矗立在東澤港的夜色中,哥特式尖頂刺夜空。
每到開學季,除了那些乘坐鍍金馬車入學的名門貴女。
偶爾也能看見咬著牙關繳納相當於數年薪水學費的布衣父母,把女兒送進雕花鐵門。
十二名腰圍抵得上酒桶的健婦提著煤油燈遊弋在校園,銅製腰牌隨著步伐叮噹作響。
喜鵲小姐貼著爬滿常春藤的石牆潛行,漆皮短靴踏過碎石小徑竟未驚動半片落葉。
她突然矮身蜷進陰影,煤油提燈的光暈堪堪擦著髮梢掠過。
待腳步聲遠去,嬌小身影才繼續如狸貓般竄到一棟宿舍樓西側,染著丹蔻的指甲在彩繪玻璃上叩出三短兩長的暗號。
吱呀——
窗軸轉動聲比落葉更輕,還有一聲壓著嗓子的輕呼:“奧莉娜!快!”
喜鵲小姐單掌撐窗臺借力躍起,嬌小身軀如黑貓般竄進室內,連窗邊藤蔓上的露珠都未震落。
煤油燈的光暈擦著窗框掠過時,天鵝絨窗簾已嚴實遮擋了合攏的窗戶。
嚓——
火柴擦燃點亮蠟燭的剎那,燭光映亮她微微汗溼的栗色長髮。
鏡中倒映著聖斯蒂芬學院優等生奧莉娜的臉龐,與不久前秘密聚會中“喜鵲小姐”的身型完美重疊。
奧莉娜褪下漆皮短靴後踢到床底,轉身對蜷在鵝絨被裡的紅髮室友低語:“謝了芬妮。”
芬妮推了推滑到鼻尖的圓框眼鏡:“幫你打掩護十一次了,聖斯蒂芬的巡夜員可比我祖母還嚴厲。”
她開啟床頭櫃像是在翻找著什麼,同時也回頭向奧莉娜好奇的問道:“你該不會真在碼頭藏了個水手情郎吧?”
燭光搖曳中,奧莉娜解開束髮的銀質髮夾,栗色長髮瀑布般垂落:“要真有這號人物,我早把他鎖進學院標本室了。”
“呵呵......”芬妮只是狹促的笑了笑,顯然是不信的,接著從床頭櫃中拿出一封信遞給奧莉娜。
“那位萊因哈特少爺的粉紅信箋,我隔著信封都聞得到那肉麻的香水味。”
奧莉娜用髮夾尖挑開火漆印,‘穆爾·萊因哈特’的花體簽名在她眼中宛如毒蛇蜿蜒。
“我都沒有見過這位未婚夫,隔幾天就送一封信真的煩死了!”
火苗嗤的一聲地吞沒首行“致我永恆的奧莉娜”,她連看都沒看就將將信給點燃了。
“早該這麼幹了,”芬妮的圓框眼鏡映著跳動的火光,“上次信封上夾的那支玫瑰花,害得我花粉過敏打了三天噴嚏。”
焦糊味在宿舍瀰漫,奧莉娜盯著灰燼輕聲道:“下次直接扔你床頭。”
“不過,你家族和萊因哈特家的婚約......”芬妮吹滅蠟燭前最後說道,“只剩半年畢業期限了。”
“不是還有半年時間麼......”黑暗吞沒了奧莉娜咬出血痕的下唇,聲線卻平穩如常。
但鵝絨被卻被她攥的緊緊的,內心無比糾結。
‘我的錨定物...下次秘密聚會...該不該求助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