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七點的鐘聲穿透晨霧,林恩嚥下最後一塊金瓜果肉,滿足地舔了舔嘴角。
昨晚花掉的220美元換來三公斤綠蔭牛肉和四公斤金瓜果,現在口袋裡只剩161美元現金。
那枚半靈金幣他決定留著——這種鍊金材料在儀式中可是硬通貨。
擰開鏽跡斑斑的水龍頭,他快速沖洗完餐盤,甩幹水珠後推開了105宿舍的鐵門。
鹹澀的海風裹著晨霧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校服領口。
剛走出宿舍樓,就看見幾個早起的學生鬼鬼祟祟地聚在冬青灌木叢前。
兩個披著睡袍的男生正伸長脖子張望,晨風吹得他們胡亂繫著的絲綢腰帶上下翻飛。
林恩的視線越過這些看熱鬧的傢伙,突然僵住了。
校醫院護士的漿白圍裙旁,站著個制服沾滿煤灰的巡警。
他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昨晚就是在這兒給卡金森套的麻袋。
‘我下手有分寸...那小子最多躺兩個月...’
“借過。”他快步穿過圍觀人群,卻被一根突然橫出的警棍攔住去路。警察胸前的銅紐扣在晨霧中泛著冷光。
“警署辦案,閒人迴避!”
“抱歉。”
轉身的瞬間,林恩還是瞥見了那具歪在嘔吐物硬殼裡的屍體——確實是卡金森。
雖然胳膊上的淤青是他昨晚的“傑作”,但脖頸上翻卷的刀傷,還有碎成渣的膝蓋骨...
這絕不是棍棒能造成的傷勢。
林恩湊近那兩個裹著睡袍的學生,壓低聲音問道:“出人命了?”
矮個學生把睡袍領子往上拽了拽,臉色發青:“我們剛掀開窗簾就看見警燈亂閃——”
他做了個乾嘔的動作:“連早茶都沒來得及喝就吐了個乾淨!”
二十步開外的煤油路燈下,一名肩掛三枚銅星的方臉警官正蹲在屍體旁。
臨床醫學系的懷特教授戴著銀框眼鏡,手裡的鑷子正戳著那個染血的黃麻袋。
林恩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昨晚用過的。
“死亡時間在昨晚十一點到凌晨之間。”
懷特教授的鑷尖敲了敲麻袋邊緣道:“死者先被套麻袋遭鈍器毆打,後被利刃割喉,至於膝蓋粉碎性骨折......”
“不止一夥人乾的。”
警官突然抓起麻袋抖了抖,乾涸的血渣混雜著結塊的嘔吐物簌簌落下。
“先套麻袋揍人,再拉出來補刀,這手法太蹊蹺。
第一夥人只想教訓他,第二夥人才是真正的兇手。”
林恩踮起腳尖,晨霧中那個麻袋上的暗紅血塊格外刺目,遠處兩人的對話也一字不落的傳入耳中。
‘下手夠黑的。’'他暗自咋舌。
膝蓋粉碎外加一刀封喉,可比自己那幾棍子狠毒多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林恩眉頭緊鎖——昨晚他走了之後,到底又是誰對卡金森下了死手?
“死人了?”
背後突然響起冷冽嗓音,林恩不用回頭都知道是阿尼拔。
黑髮少年校服衣襬被晨風吹得翻起,露出昨天解剖室沾上的屍檢試劑汙漬。
接著威克的聲音也出現在身後:“是卡金森!”
他的金髮在晨霧裡亂成草窩,拳頭緊緊攥住,似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傢伙昨天還活蹦亂跳的欺負同學......”
林恩始終盯著遠處,三名警員正將屍體裝入裹屍袋。
這時阿尼拔突然哼起一首詭異的童謠。
“林中站著小矮人,不動也不語,
穿著紫紅小外套,猜猜他是誰,
站在樹林裡,不動也不語,
身穿紫紅小外套猜猜他是誰——”
兩個穿著睡衣的學生狠狠打了個寒顫,林恩也配合地縮了縮脖子。
阿尼拔的童謠在晨霧裡打著旋兒飄遠,夜晚哄小孩睡覺很合適,但現在這場合......
威克也忍不住拽了拽阿尼拔的衣角:“人都涼透了,好歹給點體面。”
黑髮少年無所謂的聳肩:“體面是給活人看的。”
說完便拉著自己的表哥徑直朝醫學樓方向走去。
威克又回頭看了眼被抬走的裹屍袋,喃喃自語:“昨天還活蹦亂跳的......”
他的聲音消散在晨霧中,帶著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而林恩也低頭離開,貼著宿舍牆根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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