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關的哨聲在東區樓宇間撕扯出尖銳的鋸齒狀聲波。
近處第七巡邏隊的銅製擴音器正迴圈播放“搜查走私犯”,遠處第九特勤組的獵犬已撞翻三個垃圾桶。
中產階級的鯨油提燈與勞工階層的劣質蠟燭次第亮起,一棟棟公寓樓如同被驚醒的蜂巢。
穿著絲綢睡袍的銀行經理剛推開鎏金窗框,就被探照燈晃得栽進天鵝絨窗簾後。
碼頭工人操著扳手罵罵咧咧推開鐵皮窗,生鏽的合頁聲裡混著嬰孩驟起的啼哭。
陽臺的老婦人攥著手珠發抖,她晾曬的床單被搜查隊扯下當成攀爬墊腳布。
街角雜貨店的捲簾門被撬開,罐頭食品滾落滿地,店主舉著營業許可追出來理論,卻被槍托砸中肋骨折斷在路沿石上。
“都回屋!海關緝拿要犯!”
嬰兒的啼哭與老人的咳嗽聲在搜查隊員翻箱倒櫃的動靜中逐漸微弱。
直到某戶人家的金絲雀籠被流彈擊中,染血的羽毛混著金絲雀屍體落在抗議者的腳邊。
金絲雀的死點仿似點燃了火藥桶一般。
那些民間以普爾思裔社群‘治安’名義組織起來的準軍事人員也不再矜持。
“乾死這群薩爾斯狗!!!!!”
酒瓶碎裂聲與金屬碰撞聲炸開整條街巷,海關的防暴盾被掀翻成臨時投擲物。
某位老當益壯的麵包店老闆,掄起五金店順來的鐵鍬就劈碎了搜查官的公文包——裡面掉出的《搜查令》立刻被踩進了魚內臟堆裡。
幾個醉漢把醃魚桶當攻城錘使,撞得海關小隊人仰馬翻。
某位主婦從二樓潑下整鍋滾燙的捲心菜湯,燙得搜查員們甩飛了防毒面具。
不知誰家的看門狗叼著海關的船錨旗滿街瘋跑,引得兩隊人馬在臭水溝邊摔作一團。
林恩藉著夜色掩護翻上屋頂,瞥見某個被撞進醃魚桶的海關官——那人的肩章顯示是一位上尉軍官。
混亂中無人注意他的存在,掠過了屠宰場屋頂,隱形的身軀朝著西區行進。
斯林齊的話確實沒有錯,林恩的運氣還沒有爛到無可救藥。
就這麼毫無阻礙的到達了西區,這時身後東區的械鬥聲也如潮水般退去。
東區毗鄰港口區,居住的人口多是平民與中產階級,而西區......
廢棄工廠群的剪影在月光下猙獰如巨獸肋骨,貧民窟的腐臭味混著鐵鏽味撲面而來。
但至少這裡沒有粉塵的熒光反隱追蹤。
他在某座舊鍋爐房頂解除隱身,靴底蹭到的魚鱗在管道表面刮出細痕。
終於歇下來的林恩卻有些茫然。
事已至此,再去想膠片為何會事發已經沒有意義了,關鍵是下一步該怎麼辦。
‘博伊家族,這個仇先暫時記下,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聯絡上霍華德和組織,借組織的力量去找回場子!’
商人因為在《恩賜之湖》中當了‘三分鐘真男人’,現在不得不去組織的秘密據點養傷縮短虛弱期。
沒有這個引路人林恩也不知道該如何聯絡組織。
只知道下個月21號,中城區的琥珀帷幕大劇院,那個‘瓷偶絲線夜曲劇團’的演出中組織會有什麼大行動。
‘這二十幾天先想辦法躲一躲風頭,弄一張劇票,到時候應該可以和霍華德他們重新搭上線!
至於現在,我應該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再說...’
思考了一下,林恩直接決定先去廢棄下水道中的超凡集市。
那裡雖然魚龍混雜,但總比暴露在街頭要安全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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