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籽敲在玻璃窗上,老帥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李中堂當年的洋務運動,張大人的漢陽鐵廠,當時反對聲一片,可咱們如今啃的老本,都是先人朝堂上據理力爭省出來的。且不說別的,有用沒用,咱們北洋心裡沒數嗎?我死之後,該怎麼做...咳咳...還要老夫教麼?”
陸軍總長王將軍突然起身,雙手抱拳時,“大帥放心!只要我王某還有口氣在,鞏縣那一片我一定打造成遠東第一,傾全國之力打造。”
“俺老馮是個粗人,就認準大帥了。今天您說了,老馮表個態,從今往後,絕不再跟自家兄弟爭長短。”他異常嚴肅的說道。
段將軍緊了緊掌心的文玩核桃,“老馮,你這話,莫不是衝著我老段來的?放心,你只管修你的鐵路,我還不至於跟個包工頭較勁。各管各的一畝三分地,我自然不會和你爭。”
蔡將軍緩緩起身,取過狼毫筆時,筆鋒在宣紙上沙沙遊走:“南北議和,共組國會。長江為界,南北議員各半。”
“好!就這麼定!“大帥拍案而起,弓著腰咳得滿臉通紅,卻仍死死攥著那份墨跡未乾的文書:“自家兄,關起門來,怎麼鬧都成。但要讓洋鬼子趁虛而入………老子做鬼也不答應!”
陸嘉衍此刻過得著實艱難。這不,一群凶神惡煞的浪人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
為首的,正是卸任的東瀛使臣豐澤修平,只見他身著考究的和服,神色倨傲,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陰鷙。
豐澤修平微微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嘉衍,開口說道:“陸先生,據我所知,您似乎極為熱衷於與我們帝國作對?我可有說錯之處?我實在好奇,您這股莫名的敵意究竟從何而來?不妨說來聽聽,陸先生意下如何?”
陸嘉衍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們之間是否有仇,想必豐澤先生心裡清楚得很。華夏有句古話,叫做“人之初,性本善”。我華夏民族自古以來,對待世人皆是心懷善意,即便是對貴國東瀛,亦不例外。然而,如今看來,似乎是貴國對我們滿懷敵意啊。”
豐澤修平冷笑一聲,擺了擺手,“陸先生,您這可就誤會了。我們帝國,向來是很樂意與貴國交朋友的。您也清楚,當下華夏積貧積弱,在列強環伺之下,苦不堪言。我們所做的一切,實則是在幫助漢人奪回本就屬於你們的土地。”
他頓了頓,“當然,我們採取的手段,或許在當下你們還無法理解,但假以時日,你們一定會對我們感恩戴德。您瞧瞧高麗,如今不就實現獨立了嗎?我們對貴國,亦是抱著同樣的想法,想要助你們走向獨立自強。至於陸先生您,就看是否識時務了。”
豐澤修平一邊說著,一邊得意洋洋地睨著陸嘉衍,將一份檔案緩緩推了過來。“陸先生主管採買事務,想必對這份提案,一定會欣然應允。”
陸嘉衍接過檔案,修長的手指逐頁翻動,眼底閃過一絲瞭然。果然,東瀛人打的還是鉗制華夏技術發展的主意。
要求全面派駐東瀛技術人員監工。採購東瀛淘汰武器,已全面遏制華夏發展。
他唇角微揚,眼底泛起幾分譏誚。這些東瀛人,未免太小覷華夏匠人的能耐了。猶記得幾十年前,北邊那位毛熊老大哥也這般藏著掖著,最後又如何?
他合上檔案,指節在紙面上輕輕一叩。“我必須上報,不過,我個人問題不大。只是,咱們如今國庫空虛。這三八式野炮,能不能先賒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