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定遠侯，如今正向河間逼近的保定五衛以及茂山衛速度緩慢，一路上已四次紮營。”
河間府城東北方向二十里處，一支三萬餘人大軍的本陣內，下馬暫歇的周光美正立於諸將身前默默聽著斥候的彙報。
“敵軍距離河間還有多遠？”
“尚有六十里。”
“六十里？”
判斷出河間城沒事後，從武驤左衛趕回的周光美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前他放棄攻打武驤左衛，除了不想讓士卒傷亡過多外，最大的理由就是密探來報，說河間西北方向的保定軍團，也即順天府三大都司之一的大寧都司所轄地有異動。
明朝兩京十四省，總計卻有十七個都指揮使司。
多出來的三個都司一個是歸山東管轄的遼東都司，剩下兩個則是與北平都司一同拱衛北京的大寧、萬全兩都司。
大寧都司的前身就是北平行都司，靖難之役前其治所設立在北京城以北，是明朝對抗韃靼人的第一線，下轄二十四衛十幾萬人。
靖難之後其雖然被內遷至保定，但依舊掌控著六個衛所以及三個屯衛，實力不可小覷，此番其六衛都到齊，可謂傾巢而出了。
不過即便對手實力強勁，但也要能發揮得出來才行。
河間距離保定不過一百七十里左右，可這段路保定軍團卻足足走了好幾天也沒抵達，甚至一路上還紮營四次，顯然這支部隊的心並不齊。
念及此處，周光美立刻問道：
“此番是誰在指揮大寧都司？”
“啟稟定遠侯，敵將乃是大寧都指揮同知，梁成。”
“梁成？”
當週光美斥候口中聽到這個名字時，頓時一臉茫然，他根本就沒聽說過這個人，於是問道：
“此人一介都指揮同知，何以能直接指揮保定軍團？”
一邊的趙昺見狀立刻介紹道：
“大寧都司都指揮使先前在子牙河之戰陣亡，新任都指揮使還沒來得及上任，趙王就政變了。”
“那另一個都指揮同知呢？”
“另一人是金順，廢太子篡位後給他升了左軍都督府都督僉事。”
聽到老熟人金順的名字後，周光美這才點了點頭，旋即臉上生出了一絲懊惱。
自從來到此世後，他便從來不缺乏冒險精神，其實此番收編勤王軍這麼順利的情況下，他是想要趁著趙王立足未穩直接殺到北京城賭一把的。
可惜天不遂人願，這梁成非但沒有接受周光美的好意，甚至在收到書信後不久就直接領軍殺向了河間。
看來，這世上不缺乏冒險精神的人還是不少的。
不過想來倒也十分合理，大寧都司也即保定軍團在去年討罪之役中是站在廢太子一方的，那梁成雖然後來也投降了，但不出預料的話，這都指揮同知便是他升遷的極限了。
都指揮同知官居從二品，乃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這對於一般人來說已經是不敢想象的存在，可偏偏這梁成不是一般人。
像是順天府的幾個都司，裡面的都指揮同知一職大多隻是個過渡，五軍都督府才是這些他們的最終歸宿。
就像此前金順便是升任了都督僉事，此後即便沒立下什麼傲人的戰功，等他死前升到都督同知也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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