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念歡到家的時候,秦惜手裡拿著瓶灌裝啤酒,正在和林淮知影片。
“你燒才退下來就喝酒,不要命了!”伊念歡將秦惜手中的啤酒搶下來,扔進垃圾桶。
秦惜晃著腦袋,“我只喝了一點點,不信你問淮知。”
林淮知無奈道:“勸不住,非要喝,她心情不好讓她發洩一下。”
伊念歡搶過秦惜的手機,“淮知,什麼時候回來?”
林淮知是一家網際網路大廠的雲端計算工程師,在杭市出差,說週末回。
伊念歡跟他聊了幾句,掛掉電話,拉著秦惜到沙發那坐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倒是不燒了。
她屈指在秦惜額頭上彈了一下,板著臉訓斥,“打了退燒針還吃了退燒藥,喝酒會死人的!”
秦惜雙手撐著沙發低頭看著地面,“我知道,就是好氣,歡歡,回自己家卻發現變成外人的感覺,你知道多錐心嗎?秦家是靠我媽的家產發家的,渣爹吃的是我媽的絕戶,是他們把我媽氣死的!”
秦惜的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伊念歡輕輕撫著她的背,說不出安慰的話來,無論什麼樣的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秦惜抓緊伊念歡的胳膊,“我想了很多種方案,靠我自己的能力想搞垮秦家,沒有任何可能性。”
她抬頭望著伊念歡,眼淚掛在眼瞼邊緣,“歡歡,你幫我……我想透過顧修遠搭上傅知鶴。”
伊念歡從沒聽過傅知鶴這號人物,“他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搭上他?”
秦惜從手機裡翻出一張照片,擺到伊念歡面前。
“傅、顧兩家在京市很有背景,顧修遠五年前來江州,跟他鐵哥們的傅知鶴也一起來江州了,顧修遠明面上是律師和刑案專家,暗裡,他和傅知鶴合夥搞了珈藍會,還搞了個投資公司,叫正和,是江州投資界的一匹黑馬。”
伊念歡低頭看著照片,是個長相帥氣的男人,她抬頭,不明所以地看著秦惜。
秦惜緊緊咬著下唇,竟咬出一個深深的牙印,“歡歡,靠我自己這輩子我都沒辦法報仇,我不甘心。“
她語氣悲涼,“我查了傅知鶴很久,他喜歡養情人,我想把自己送給他,換他幫我把秦家那幫渾蛋拽下來。”
伊念歡瞳孔地震,“阿惜,你瘋了!”
“不,我沒瘋,知道我準備了多久嗎?珈藍會里的臥底是我花半年時間養起來的,可我仍然接近不了傅知鶴,我調查了所有跟他有關的事,往上一百年,傅家是皇商,現在黑白兩道通吃,他要捏死秦家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秦惜痴痴地笑起來,“歡歡,為了摸清他的底細,我甚至查了正和最大的競爭對手,一家叫溟淵的公司,老闆從沒現過身,正和輸給溟淵好幾個專案,歡歡,我功課做得很足的。”
伊念歡一臉不贊同地看著她,“阿惜,就算你報了仇,可自己的生活全部毀了,你問問,值不值得?”
“值得!一定值得!如果帶著仇恨活下去,我一樣不會有正常的生活。”秦惜的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我試圖讓自己活得沒心沒肺一點,用酒精麻醉自己,忘記我是誰才能得到短暫的平靜。”
伊念歡抬手將秦惜臉上的眼淚擦乾淨,動作極是溫柔。
難怪秦惜隔段時間就要出去喝點,那或許能讓她內心得到片刻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