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53章 一飲一啄,終當不昧因果-1

韓平北想起必須繼續跟花緋然同行一整日,俊美的五官便有些扭曲,卻還得擠出一絲笑,瞅向花緋然。

花緋然坦然地走向馬車,笑道:“平北,喬娘子這個案子能否有眉目,就看我們這兩日查得怎樣了!”

韓平北頓時精神一振,頗有急智地向姜田招了招手,說道:“姜郎君,尚請上車,帶我等去一次京郊。”

姜田看眾人雷厲風行,終於相信妹妹的冤恨真的有了昭雪的機會,當下抹了把淚,辭了阿母,自然而然地上了韓平北的馬車。

然後,他看著金雕玉飾花團錦簇的車廂,再看看自己的粗布短衣,驚呆了。

韓平北跟著進了車廂,絲毫未覺有何不妥。他甚至覺得如今三人行的狀態甚是和諧,可以一路繼續深挖小姜那邊的線索,討論怎樣面對那些見風使舵的醫官們。

姜田原是四處闖蕩過的人精,沒到半路便看出花緋然和韓平北之間的貓膩。他看著高談闊論的韓大公子,像看著腦殘智障的韓大傻子。

花緋然這麼個能文能武又能幹的大美人,看上他什麼了?

生得貌美如花,擅長誇誇其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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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清的馬名喚踏雪,周身烏黑,獨四蹄潔白,算是難得一見的駿馬,沿著阿榆的去路緊追了一程,終於看到了阿榆。

他驅馬上前,看著那眉眼耷拉的小娘子,柔聲道:“我知你急著查明此案,才好翻閱舊年案卷。但你也不必太過緊張,離約定時限還有四五天,應該足夠了。”

阿榆聽出沈惟清在勸慰她,方看了他一眼,慢慢道:“我相信。”

沈惟清以為她聽勸,正要鬆一口氣時,只聽阿榆道:“我相信,害死喬娘子的人,害死小姜的人,還有害了秦家的人,都會得到報應。如果這報應始終不到,我來送那些人果報。”

沈惟清微微皺眉。

他已知阿榆身後有個身手莫測的絕世高手,阿榆本身也在那高手的調教下迥異於尋常閨閣娘子。而且凌嶽既能解蝮蛇之毒,必能取蝮蛇之毒。若觸類旁通起來,見不得光的手段絕不只這種。真若無視律法出手時,鮑家能讓喬娘子死得無聲無息,他們也能讓鮑家人死得無聲無息。

但這終非正道。

沈惟清嘆道:“阿榆,你莫忘了,你與我,是審刑院之人。審刑院,審刑律之判罰,正是果報之手。若你信我,何妨與我一起,以律法為準繩,還是非以果報?也教世人知曉,一飲一啄,終當不昧因果。諸惡莫作,諸善奉行,方為正道。”

阿榆眸光微轉,“你要與我一起,給他們以果報?”

沈惟清微笑,“自是一起。”

他的聲音不高,卻切切實實地讓人覺出了共同分擔的意志。

阿榆眉眼便鬆散下來,默然不語。

沈惟清看出她似有釋懷,鬆了口氣。

按凌嶽所說,秦家出事後,阿榆不願沉溺傷痛,連眼淚都不肯流一滴,卻被髮絲繡像勾起往事,瞬間崩潰,可見她對查秦家滅門案的執念有多深。他曾覺得不讓阿榆查這些是為她好,但他顯然低估了這女孩的傷痛之深和性情之烈。

可他絕不能讓阿榆承擔所有。

她出事後太過緊繃,宜疏不宜堵。因之前的攔阻,阿榆對他已有怨念。再不幫她,結不成親,卻要結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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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趕到鮑府時,不出意外地,管事聲稱主人去墓地懷悼主母,沒在府上。

就差明晃晃一巴掌打在二人臉上,罵二人不敬逝者,不知禮儀了。

沈惟清也不在意,笑得沉靜溫文,氣度端雅:“聽聞喬娘子幽居別院十年,原以為他們夫妻不睦,不料鮑學士這般深情!倒是沈某失敬了!為表敬意,阿榆,你先在府上等著,我去墓地瞧瞧。”

管事愕然,“啊,這……”

做了錯事,難道不該羞愧致歉而去嘛?去墓地看人家哀悼被拆散蒸煮的亡妻屍骨?沈大公子怎就不按牌理出牌?

那廂阿榆聽了,輕飄飄地來了句:“誒,聽聞那墓地鬧鬼,鮑學士真的敢去嗎?”

沈惟清肅然道:“胡說,鮑學士沒做虧心事,怎會不敢去?”

說畢,他向阿榆使了個眼色,徑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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