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78章 以律法之名,行因果之事-2

她道:“阿榆今日眼皮子有些淺了。不過送了你一根簪子,還是根不值錢的木簪子,就高興成這樣!”

阿塗聽得她的話,忙細看那根簪子,然後乾笑了兩聲,悄聲道:“這、這個應該是沈大公子用心挑的禮物吧?”

安拂風睨他,“用心送她根木頭簪子?”

阿塗道:“如今小娘子正在孝中,佩飾不宜用金玉之物,恐會惹人非議。”

安拂風怔了下。

阿塗又道:“且這簪子雖是木雕,卻是檀木的材質,雕工又精緻,價值不菲。骨珀多質地鬆散,能用於雕刻的都是上品,也不是隨處可見的。”

安拂風原只注意到那簪子是木製的,綴的花朵也非珠玉之物,此時聽阿塗說著,不由抬手拔出那簪子,細細端詳。

阿塗更解釋道:“最可貴的是,這二者都是據小娘子的心性來挑的。琥珀可安神定志,檀木可散瘀活血,平穩心緒,俱是最適合小娘子的。”

阿榆原本頗有興致地聽著,此時不由地黑了臉,皺眉道:“你別滿嘴胡話!我心性怎麼了?我好得很!倒是那個散瘀活血還可以,我是有些陳年舊傷。”

安拂風便小心地看向她,“是……當年被拐時受的傷?”

阿榆含糊道:“唔……其實也沒什麼事。”

阿塗卻頭皮炸了下。

被拐?他家小娘子又編了什麼謊話?這一出一出的,考慮過他的小心臟嗎?

安拂風此時也注意到另一件事。

她握著劍,抱肩看著眼前這個低眉順眼的俊秀小夥計,“奇了怪了,你怎會認得檀木和骨珀?這倆樣東西也不常見吧?你遠遠看一眼,便能認出來?似乎,連雕工也能品評一二?”

阿塗心虛,乾笑道:“檀木和骨珀,不常見也不少見,我家當初也有一些的。七娘子家一定也有,只是七娘子從不留意罷了。它們也不難認,不信你問小娘子,她一定早就認出來了。”

阿榆點頭,“我認得。只是我怎麼就沒想到這裡邊還有這許多門道呢?”

她自幼穎慧,認字極早,後來雖因諸般原因一度荒廢學業,但根基到底在,凌嶽找到她後,也為她備過許多書籍供她閱覽。故而她讀的詩書並不少,只是性子偏執,極少人能入她眼,入她心,更別指望她共情喜怒哀樂。

沈惟清雖未明言,但做得已然夠多,換個腦子正常的閨閣千金,早該明瞭其心意。

可惜,阿榆的腦子,從來不太正常。

即使阿塗解釋得如此清楚,她也沒太大感觸,只是略有些憂傷。

如果沈惟清真的對她用了心,或者動了情,會不會影響到秦藜的幸福呢?

見阿榆若無其事地回屋,差點忘了還在安拂風手中的簪子,阿塗為沈惟清默哀了下,內心似有個小阿塗蹲在角落畫圈圈。

無怪秦小娘子能和安七娘子成為好友,這二人實在太像了!

都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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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沈府內,沈惟清雖擔心自己成親後會被娘子氣死,但還是腳不應心地走到祖父那裡,追問定親之事。

說完阿榆幼年遭拐受虐、心性有缺之事後,他道:“阿榆幼年不幸遭拐,少年又遇家中劫數,委實堪憐。終歸要儘早定下婚約,娶入府中,或許能讓她安定心神,養出尋常女子的心性。”

沈綸對他的判斷不置可否,只眯縫著眼睛,疑惑道:“阿榆五六歲被拐過?還拐了三年?”

沈惟清想起阿榆那身舊傷,神情沉鬱起來,低聲道:“阿榆素日多有不盡不實之語,但她那身舊傷,作不得假。”

沈綸道:“舊傷作不得假……那我當年春遊時見到的七歲小秦藜,難道是假的?還有她五歲的妹妹秦萱,一對小姐妹跟在秦池身後,像模像樣地跟我行禮……便是有意隱瞞長女遭拐之事,當時並未相約過,他們並不知會遇到我,怎會提前備一個假女兒跟在身邊?而且那年秦家太爺還在呢,便是秦池至誠君子,不願挾恩相求,秦兄長也該尋我幫忙找人才是。”

沈惟清聽得怔忡。

難道她又撒謊?又有苦衷?

他這位未婚妻可謂劣跡斑斑,只是他似乎越來越能適應她信口胡謅了,甚至總能替她尋出些理由來。

沈綸站起來,揹著手來回踱著,沉吟著說道:“若說阿榆不是秦家女兒,也不可能。若非秦家人,誰能對秦家之事瞭如指掌?誰又會對秦家冤仇如此上心?為了追緝元兇,甚至不惜大費周折,想查八年前的舊案……”

沈惟清眉眼微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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