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78章 以律法之名,行因果之事-2

沈惟清悠悠道:“兩葉雖為贈,交情永未因。同心何處切,梔子最關人。梔子花喻意甚好。”

比木香花那號稱“鬼招手”的不祥名聲,梔子花贈心儀之人,真是太合適不過了。

或許阿榆讀書不多,不解其喻意。那他便挑明瞭告訴她便是。

畢竟阿榆能寫那麼一手好字,沒道理對不理解這麼淺顯的詩意。

阿榆果然懂得,立時道:“這是劉三娘贈好友謝娘同心梔子時所寫的詩吧?我讀時便特別喜歡。”

嗯,知道劉三娘,讀過此詩,也清楚梔子同心的喻意?

沈惟清還未及歡喜,便聽阿榆繼續道:“心如梔子,同心相切。若有如此好友,誠然可喜。我原以為只有羅家妹妹願意這般待我,卻不想沈郎君也有這等心思。”

“……”

沈惟清忽然有些嫉妒她那個所謂的羅家妹妹。他聽她提過好幾次了,危難之際不離不棄,傾盡所有相助相扶。

或許,想超越那位羅家妹妹在她心裡的地位,任重而道遠。

看出沈惟清意猶未滿的模樣,想著婚事終究還未敲定,阿榆決定安慰他一番,遂道:“憐時魚得水,怨罷商與參。不如山梔子,卻解結同心。這麼看來,梔子花的確是好,以後我便用它簪發吧!”

原來他的娘子熟讀詩書,尋常閨閣女子都未必比得上。

可聽著怎麼還是不太真誠?甚至沒捨得說一句喜歡?

沈惟清知該滿意還是不滿意,只得引導道:“你既喜歡,不如我現在就幫你簪、簪……”

他忽然吞下了話頭,目光僵直地看向阿榆。

阿榆正拿出剔骨刀,用刀身當鏡子,恍惚照出自己臉面來,抬手便將簪子插了進去,——猶如將剔骨刀直直插入敵人的血肉。

沈惟清沉默了。

阿榆自認已盡力照顧了他的情緒,見此情形不免詫異,遂問道:“怎麼了?難道不美?”

沈惟清看向阿榆像扎敵人心臟般扎入髮髻的檀木簪,居然……挺好看的?

他仔仔細細再看阿榆的髮髻,終於確定,阿榆其實從未認真梳過髮髻,可能都跟簪這根簪子一樣,隨意綰就。之所以常常簪那木香花,或許也是因為她每日都會經過木香花樹,摘花簪花較為方便。

如此憊懶卻不讓人覺出她打扮得隨意粗疏,完全只是因為……她長了張好看的臉,好看到能將麻袋都穿出精緻感。

他終究垂目,不敢再細看這美到發光的小娘子,只是誠心誠意地答道:“你怎麼簪,都美,非常美。”

即便出身低微,一無所有,她若肯好好拾掇自己,當個傾國傾城的禍水完全沒問題,配得起世間任何男子。

阿榆也知自己生得不錯,但這些年其實甚少有人誇她容顏。

在臨山寨時,她是眾山匪眼中的小魔女,多看一眼褲襠都會涼意嗖嗖;

凌嶽將其當作小主人,加上自身失意,根本不會留意她是美是醜;

秦家人眼裡她倒是美的,只是太過孤僻,加上秦家姐妹本也不俗,也便無人誇她了。

近來到了京師,誇她美的倒是不少,但更多都被她的“悽慘”身世吸引,不管前面在說什麼,最後總會以秦家小娘子可憐可惜為結語。

如今她親耳聽到沈惟清的稱許,且深知這人並不會虛言恭維,不覺歡喜,笑道:“果真美嗎?回頭叫阿塗給我買一打去。”

“……”

沈惟清忽然覺得,他們成婚之前,是不是得拜託安拂風多教教她處世之道。如若不然,他怕自己成親後會被自家娘子氣死。

不過,安拂風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被小娘子三兩句話一鬨,就摘光了他的牡丹花……

耳根子這般軟,也不知最後誰會帶壞誰。

於是,阿榆雖收了他的簪子,沈惟清卻完全歡喜不起來。

阿榆卻很是舒爽。她此去沈府的原因,一是為八年前的案卷,二是為沈秦兩家的婚約,如今這二者都有了進展,眼看目的達成,又被目高於頂的沈惟清誇了一回,自是喜悅,回到食店時,臉上猶自掛著笑意。

阿塗早就為他家劫匪小祖宗操碎了心,每次見她去沈府都心驚膽戰,惟恐她被人識破了身份,一怒之下鬧出事來,連累了他這跑堂的小夥計。

見她欣然歸來,他忙迎了下去,笑道:“看來沈老與沈郎君很看重小娘子,才讓小娘子如此開懷。”

安拂風與沈惟清一番長談,已得知阿榆身懷武藝,並不那麼柔弱好欺,卻習慣性地心疼她,依然將她護送回食店。此時聽到阿塗如此說,鄙夷地瞪了阿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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