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80章 以律法之名,行因果之事-4

哪怕沈惟清依然未鬆手,阿榆也未覺出有何不妥,反而繼續追問道:“那個鵲橋真人是怎麼回事?不是說,那就是個騙子嗎?怎麼騙成了國朝大典的司祝?”

沈惟清忍不住用力捏了下她的手腕,然後鬆開,定定地看向阿榆。

阿榆以為是某種暗示,忙抬頭看他,大感興趣地問道:“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大隱秘之事?”

沈惟清無奈,低聲道:“沒什麼,只是想起這李鵲橋的確太能跳了些。他當初出現在京師時,自稱是前面南朝末主的族弟。那末主歸降我朝三年後暴斃,江南百姓追悼故主,民間多有些不利於官家的流言。官家想安撫人心,最終擇了他為司祝。”

阿榆道:“舉證阿爹的人是他,扯出那幅繡像,害了喬娘子的也是他。真的是巧合嗎?”

沈惟清苦笑,“鮑廉或喬娘子,跟秦世叔應該沒什麼牽連。”

阿榆道:“阿爹這事,明顯有高人設局暗中陷害,自此三壇福酒失了蹤影;喬娘子之事,同樣有高人設局,甚至差點害死我們,直到破案都沒找到那幅繡像。受害人之間誠然沒多大關係,但誰能保證,那藏在幕後的元兇不是同一個呢?如果我們能逮住李鵲橋,好好審一審,指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沈惟清不知該說小娘子聰明還是笨了。

他只能道:“我已吩咐王四,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阿榆便尋思著說道:“小錢兒想抓我時倒是凶神惡煞的,讓他幫找人卻這般不給力!若王四找到了,他沒找到,我片了他的肉給醜白吃!”

“醜白?誰?”

“一位食客養的大白狗。特別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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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騎著她的犟驢回食店時,心下不可謂不鬱悶。

當著沈惟清的面,真不好破口大罵審刑院無能。

她大費周折,好容易看到案卷,卻似抓到了另一團迷霧,根本無從入手。

喬娘子的案子雖說隔了一年,到底還留有許多線索,甚至一些證人還是能找到。

而秦池那案子,正兒八經的當事人,其實只有秦池一個,結果還死了。審刑院八年前查不出,如今證據湮滅,親歷者遇害的遇害,失蹤的失蹤,卻叫她如何查起?

但踏入食店那一刻,一隻大白狗撲過來,搖晃著又長又醜的腦袋衝她獻媚時,她真真切切地被取悅到了。

她摸著熱情過頭的醜白,笑逐顏開,“今天還是段鱔?或來些紅燒肉?前兒倒想做芙蓉肉,只是那個費時間,怕你等不得。”

店內便傳來李三郎含笑的聲音:“它等不得,我等得。需幾個時辰?我等著便是。”

阿榆抬眼,便瞧見李三郎青衣翩然,眉目清朗,淺淡笑意如泉水般沁人心脾。

阿塗已迎將出來,笑道:“小娘子,這位客官時常過來,說是想嚐嚐小娘子手藝。”

李三郎支頤輕笑道:“上回嚐了小娘子的菜,念念不忘,每每走著走著便又走過來,卻不曾遇到過小娘子。”

阿榆熟練地揉著醜白的頭,笑道:“即便看在醜白的面子,我也需下廚一回。”

李三郎笑道:“那我這是沾了醜白的光了!”

阿榆便拍拍手,“等著!”

阿榆轉身往後堂走去,李三郎目送著她,笑意溫和,目光卻悠遠,如穿過經年歲月,看向蒙了塵灰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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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做事隨性,做飯亦隨性,在廚房裡翻了翻食材,便拿出一塊瘦肉,片成肉片,調了滷汁醃製,然後風乾水分;又將羊腿綽水,撈出,放入大盤子裡,羊腿上鋪滿薑片,入蒸籠。蒸籠下鍋後倒入半壇酒,大火蒸開再轉小火慢燉。

此時阿塗已將幾條吐過髒物的泥鰍,戰戰兢兢地遞給她。阿榆卻很滿意,興致勃勃地找來豆腐……

等她做好泥鰍豆腐,炒了份蒜香蕨菜,羊腿也差不多蒸熟。將其取出,切片裝盤,配上調好的蘸料,一碟甜鹹口,一碟酸辣口。

這三樣菜送上去後,她將阿塗剝出的蝦仁配著豬油拍到先前風乾水分的肉片上,將肉片一一攤在漏勺上,放入沸水中燙過,瀝乾水分,再以沸油澆淋數次,直至肉片蝦仁灼至玉白色,便可以調醬汁了。

少許熱油,放入鹽粒、筍汁、蝦汁、酒和滷汁,小火略收幹,待其粘稠如糖汁,再澆至灼熟的肉片上,一道芙蓉肉便算做好了。

李三郎從從第一道炒蕨菜便留意細品,只覺其清香滑潤,蒜香濃郁,說不出的爽口;第二道泥鰍豆腐,卻是活泥鰍丟出豆腐中開煮,熟透後整條泥鰍都裹在了豆腐裡。

他不由搖頭,“這小娘子,忒心狠!”

他言畢,隨手夾了條泥鰍吃了,只覺肉質幼嫩,入口即化,毫無柴感和泥腥氣,也不知其如何掌握的巧妙火候。

於是,安拂風還沒未及替小娘子抱不平,便見李三郎利索地吐出一整條魚骨,愜意地嘆道:“唔,如此美食,若是不做,才是暴殄天物!”

切好的酒蒸羊一片片極薄,且肉質細嫩鮮美,不羶不膩,即便不蘸料汁,天然的羊肉香混合著淡淡的酒香便足以讓人垂涎三尺。若配上不同的蘸料,或醇厚,或鮮辣,又是不同的風味。

安拂風雖嘗不著,光看李三郎飛快下著的模樣,便知阿榆這幾樣菜必定極佳。她看了眼阿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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