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福記

第97章 姐妹方是至親,郎君何足道哉3

阿榆支頤笑道:“我不擔心她拿我如何,只擔心她拿你如何。”

沈惟清悟了過來,盯向阿榆,也笑了起來,“你去赴這個宴,莫不是為了看住我?”

阿榆臉上有些發燙。

他這是什麼眼神?

她的確是要看住沈惟清,可她是要為秦藜看住沈惟清呀。

可惜這話終究不好說出口。

沈惟清雖得了邀請,並未確定前去赴宴。只是阿榆如今要去,他倒不能不去了。此時他略一思索,便輕笑道:“你莫擔心,她算計不了我。”

阿榆此時也覺得自己多慮了,失笑道:“嗯,你這樣的狐……你這樣聰明,狐狸也算計不了你。”

沈惟清笑道:“真的嗎?可我怎覺得,我早就被一隻狐狸給算計了?”

阿榆愕然。

沈惟清已起身,飄然而去。

阿榆又跟花緋然打聽荼蘼宴之事,花緋然搖頭道:“自先父離世,我便未收過這些請帖。”

阿榆默然。

花家本非大族,花父官位亦不算高,先前因在天子跟前說得上話,旁人尚會高看一眼。待花父殉職,花家沒落,誰還看得上一個混跡於男人堆裡的娘子?

自強自立,自尊自愛,於男子是加分項,於女子則未必了。

花緋然看出阿榆眼底的憫意,若無其事地笑了笑,“無妨,我對那些並不感興趣。”

阿榆笑道:“韓郎君並無姐妹,應該不會去這些宴會。”

“總會有三五好友召喚著一同前往。沈郎君都不能免俗,何況平北?”花緋然一嘆,並不掩飾失落之意,“他終歸要擇一位如他心意的娘子的,去或不去,其實無甚差別。”

有才有識如花緋然,也難免困於家世之擾,不敢輕易言愛,也不敢放手逐愛……

阿榆頓了片刻,輕笑道:“緋然姐,若韓郎君錯過你,必定懊悔一世。但若緋然姐舍下韓郎君,必能瀟灑一世。”

花緋然挑眉,笑了起來,“阿榆,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阿榆搖頭,“韓郎君性情,若無緋然姐的教導指引,娶一位尋常小娘子,無非湊合過日子。至於出人頭地或有所作為,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可緋然姐若是捨得放手,不必顧忌他人目光,不必顧念未來如何,必能過得自在逍遙,羨煞那些茶米油鹽瑣事纏身的娘子們。”

花緋然聽得失神,半晌方輕笑道:“阿榆,你說得甚有道理。可世間至難,怕就是‘放手’二字。”

阿榆深以為然,點頭道:“有個姐姐跟我很要好,我也見不得她受苦。若為護她,再多難事我也不會輕言放棄。”

花緋然失笑,“我原以為你會拿沈郎君相比。”

阿榆怔了下,思量片刻方道:“曾有古人言,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物。世人既輕賤女人,我等更該守望相助才是。於男子,兄弟是手足;於女子,姐妹方是至親。至於郎君,何足道哉!”

花緋然聽得心胸一暢,笑道:“我也瞧不上那些為了如意郎君不惜姐妹成仇的娘子。至於其他,隨緣而去吧!”

阿榆笑而不答,卻暗暗想著,秦藜的婚事,萬萬不能隨緣。不然以沈惟清的矯情,多半會讓隨緣而去,變作隨風而去。

無論如何,自家姐妹,她得護持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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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手中並無其他案件,在秦家案子進展不明、福酒失竊案全無頭緒的狀態下,公務並不多,想告假前去參加荼蘼宴並不難。

至於韓平北、沈惟清,一個只是在院裡行走學習,另一個根基已穩,查案辦事有相當的自由度,想去赴宴同樣不難。

但阿榆只想低調地為秦藜守住沈惟清,順便也為花緋然盯一盯韓平北,沒打算張揚,故而也沒跟二人同行,只跟安拂風借了馬車,讓安拂風送自己前往昌平侯府。

到了昌平侯府外,安拂風猶豫道:“不如,我跟你一起進去?她們縱不喜我,也斷不敢招惹我。”

阿榆搖頭,“既然兩廂無趣,你還是別去的好。”

不敢招惹,卻也難免譏嘲議論。若再尋些事端傳揚出去,只會讓安家七娘子更加聲名狼藉。

見安拂風還有些不放心的模樣,阿榆笑道:“放心,我也不是泥捏的好性兒。你不好招惹,難道我就好招惹?”

安拂風想起江九娘,想起錢界,想起原來一心悔婚的沈惟清,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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