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鵲橋慘叫一聲,跌坐在地,小腿血如泉湧。他伸手摸了摸,滿手鮮血,更是兩眼一黑,痛嚎不已。
沈惟清淡淡道:“聲音再大些,你那小寡婦應該就能聽到,扶你進去治傷了。記得順路治治腦子,看能不能想起些該想起的事。若想不起來,下次我會過來幫你想。”
李鵲橋哭叫道:“你、你不講武德!”
沈惟清不睬他,喚道:“王四。”
王四帶著兩人不知從哪裡鑽出來,躬身行禮,“少主人。”
沈惟清一指失聲痛哭的李鵲橋,“看住他,直到他治好腦子。”
王四恭敬道:“少主人放心,我等必定封鎖此地,不讓他逃了。”
沈惟清道:“若是再想逃,可以拿剔骨刀試試,為阿榆小娘子積攢些經驗才好。”
王四肅然道:“小人遵命!”
沈惟清也不再看李鵲橋一眼,身形一晃,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王四的一名手下走到瑟瑟發抖的李鵲橋跟前,將他的腿拎起,撿查了下傷口,說道:“少主人的劍法果然精湛,入肉極深,但未傷筋骨,不需要再補刀了。”
李鵲橋抖得更厲害。
狠人,都是狠人吶!
特麼沈惟清多端穩多沉靜的一位貴公子,做事怎會這般兇殘?
眼看王四帶人消失在黑暗中,為了不致失血而亡,他不得不嘶聲向他臨時勾搭來的小寡婦求救:“靜娘,靜娘,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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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等藏於暗處,看著小寡婦靜娘吃力地扶李鵲橋離去,留下一溜長長的血跡。
手下問:“四兄,我等就在這裡守著,不讓他逃走?”
王四道:“少主人吩咐了,他若逃,就讓他逃,盯住他,看他去找誰;他若不逃,便需留意有什麼人過來找他,莫叫人將他滅了口。”
手下嘖嘖,“少主人真不簡單,早早就料到這牛鼻子老道不會說實話。”
王四嘆道:“少主人如此謹慎,看來那藏在背後的對手也不簡單。都給我抖擻起精來,莫誤了少主人的事!”
手下齊聲低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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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並不知沈惟清夜間已做了這許多,因得知當年的長安兄長尚在人世且活得甚好,居然一夜無夢,睡得極佳。
第二日阿榆休沐,也因喬娘子案告一段落、秦家案暫無進展,一時無甚要緊之事,便留在食店,隨手翻出些食材,預備做幾樣好菜。
安拂風、阿塗自是高興,這次並無特別的客人,或許會隨手給前堂食客做幾樣,但更多的必定是給他們自己吃。
安拂風原想著要不要讓沈惟清過來蹭個飯,但仔細衡量後,又覺她跟沈惟清那點交情,實在不足以和一頓上好的美食相提並論,且擔心自己離開那一時半刻,讓阿塗佔了便宜,便決定相機而行。——若阿榆做得多,實在吃不完了,再去尋沈惟清得了。
於是,她哪也不去了,就在廚房幫阿榆遞遞東西,擦擦汗,其他卻不能做了。
即便阿榆,領教其廚藝之可怕後,也對她退避三舍,不敢讓她碰自己的食材,惟恐一時不慎被她毀了菜餚。
阿塗也甚是垂涎小娘子的廚藝,將一撥食客送至店門,正準備去廚房看看情況時,眼前忽然一暗。
一抬頭,一個極胖極壯的年輕男子堵在門口,擋掉了大半的光線。
阿塗笑了笑,“客官用膳嗎?請進,請進!”
男子睥睨他一眼,“我叫錢界,是來見秦小娘子的。”
阿塗笑容斂了斂,“錢兄想見小娘子,不知所為何事?”
錢界見這個小跑堂的居然敢問東問西,一把揪住他領子,將他拎得懸空,方才低聲吼道:“老子走投無路,過來給小娘子跑堂!你小子可以收拾收拾,準備滾蛋了!”
阿塗懵住,掙手掙腳半天,一雙腳總算落了實地,忙退開幾步,說道:“我走不走,都得小娘子發話!”
如果這胖子來了,能讓小娘子自行廢了那三年賣身約,也未為不可。
眼見阿塗走向後院,錢界趾氣高揚地想跟進去,阿塗瞪他,低聲道:“你在這裡等著,不許跟進來!敢鬧騰,當心小娘子剔了你的骨!”
“……”
怎聽著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夥計,似乎知曉阿榆小娘子的不尋常?
剔骨?
小娘子當初折騰他胳膊的手段,可不就像剔骨一般痛入骨髓?
錢界頓住身,真的不敢往裡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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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正忙著將一隻清理好的鴨子泡入調好的桂花滷汁裡,聽阿塗說起錢界來投之事,偏頭想了想,點頭。
“是了,小錢兒的錢都送給我了,任務又完不成,諸多顧忌之下,怕是真會餓肚子。”
安拂風好奇,“小錢兒是誰?”
阿榆道:“就是上回想綁架我的那位。人笨笨的,最後花錢跟我買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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