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媽,陳唸的房間是在幾樓?”
其他人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何慧隨手指著樓梯下,說:“樓下那間。沒什麼好收拾的,她不是要骨氣嗎?那就別拿家裡的東西。”
紀瀾沒那麼多時間跟何慧說這些,教妻這種事情交給他爸做比較好。
只是推門走進陳唸的臥室,紀瀾當場就愣住了。
紀家的條件絕對不算差。
不說衣食住行有多富貴,但肯定在現在大部分人的標準之上。
可陳念這間臥室,陰暗雜亂。
大白天都要點燈才能看清楚臥室的情況。
那張床,紀瀾一眼就認出是自己幾年前帶回來的一張摺疊行軍床。
他喉頭滾動幾下。
別說跟紀芸那間精心裝飾過的臥室,就是紀瀾在部隊裡暫時休息的房間,都比陳念這個好上幾倍。
他轉身,神色難看的問何慧:“媽,陳念回來後就一直住在裡面?”
“對啊。”何慧大概猜到大兒子話裡的意思,理直氣壯的反駁:“怎麼了?那裡再怎麼也比她從前在山上住山洞好吧?再說,她要是乖一點,我早就給她換房間了,都是她自己不成器!”
紀瀾深吸一口氣,不想跟親媽掰扯什麼親妹妹親女兒的事情了。
拿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丟下一句:“我去陳唸的部隊找她。媽,等陳念回來了,你們態度也稍微好一點。說到底,她也是家裡的一份子。”
何慧跟紀明對視一眼,母子倆都是如出一轍的不屑。
——
陳念可不知道自己出門沒多久,紀瀾和紀明兄弟倆就回去了。
雖說這會兒是七十年代,但在京城坐公共汽車的人還真不少。
陳念站了三個站才等到一個空位。
才坐下,眼角餘光就瞥見旁邊一道銀光閃過。
陳念不動聲色的看過去。
一塊鋒利的小刀片藉著公共汽車拐彎的慣性,快速割破旁邊一位老太太的衣服口袋。
兩根細長的手指悄悄探進去,夾著一隻米色小口袋就要出來。
眼看著就要成功,旁邊突然伸出來一隻白皙纖細的手,死死扣住了扒手的手腕。
“大小夥子有手有腳幹什麼不好,非要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陳念一手提著自己的小破包袱,一手輕鬆的鉗制住那個扒手的手腕。
不僅如此,還反著將對方的手腕往下按,直接扭動得對方整條右臂都使不上勁兒。
陳唸的出現,嚇得那個被偷的大媽差點蹦起來。
眼尖的瞧見了那扒手手上拿著自己的錢包,大媽登時眼珠子都鼓起來了。
天殺的!
居然有人偷到了她的頭上!
大媽揮著手裡的蒲扇照著扒手的臉上扇過去,大罵道:“長得人模人樣的幹這三隻手的活兒!你誰家的?叫什麼名字?說話!”
粗糙的蒲扇直接在扒手青年的臉上劃拉出了幾道血印。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扒手男疼得嗷嗷叫,還不忘狡辯:“是你東西掉了,我給你撿東西。這個臭娘們突然過來搗亂,你個老太婆不知道不要亂講!”
“還敢撒謊!”陳念皺眉,手上更用力,偏頭對後面的售票員說:“大姐,前頭有派出所嗎?我把人送過去,是真是假,讓公安同志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