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上雕刻的玄鳥展翅欲飛,邊緣鑲嵌的綠松石在昏暗光線下閃著幽光。
她將令牌輕按在桌面,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我是宸王妃,攝政王的王妃。”
“啊?”屋內的人,全都面露驚訝。
待短暫的倒抽冷氣的聲音後,陳家父子三人,全都齊刷刷的跪倒在地。
“草民,叩見王妃。”
“老先生不必驚慌。”林姝將人攙扶起來,聲音懇切:“我們夫婦二人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接老先生,回雲州主持大局的。”
陳浮生詫異的看著林姝:“夫婦?”
“有本王和王妃親自迎接老先生,老先生可覺得我們誠心否?”
房門開啟,景桓高大的身軀走了進來。
他面上帶著淡笑,雖然刻意斂去了眉眼間的威嚴。
但還是讓人看著心驚膽顫。
陳浮生惶恐又驚訝,他以頭搶地,極盡恭敬:“草民惶恐,草民惶恐啊,草民何德何能,竟能讓攝政王和王妃,親自相迎。”
說著說著,竟然激動的哭了起來。
溢州王把他當作肥羊,吸血敲髓。
將陳家榨的一滴血不剩。
若不是他雙手捐出家產,只怕現在早已經成了一堆白骨。
他窩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整整十年了。
悲從心中來,許浮出控制不住的哭出聲音。
一兒一女,也嗚嗚的哭了起來。
像是他們的冤屈終於被人揭開了一角,讓他們看到了希望。
“快快請起。”小廝上前,把三人攙扶起來。
扶著陳浮生坐下,他看著身著常服的景桓,心還是止不住的狂跳。
這是對皇權的敬畏,也是對強者的敬佩。
景桓對著他道:“陳家米行的舊址已修繕一新,當年逃難的老掌櫃本王也找了回來,就連陳家祠堂,本王也命人修葺一新,這些日子,陳氏族人紛紛迴歸。”
說到這裡,景桓一臉鄭重的看著陳浮生:“陳浮生,雲州就等你回去敲開第一扇門板。”
“陳氏祖宅和所有銀兩,本王息數歸還。”
最後四字,讓陳浮生和兩個兒女,全都嗚嗚的大哭起來。
他跪倒在攝政王腳下,嚎啕大哭:“老朽,謝攝政王大恩大德。”
“謝攝政王大恩大德。”兩個孩子,也紛紛呼喊。
此等情景,看的人眼眶發熱。
林姝強忍著淚意,說道:“雲州城,商戶閉門者十之三四,百姓買米要走三里路。能讓糧倉重新堆起米山的,只有您陳浮生。”
“我所求的,不過是想讓你重回雲州,老先生可願助我們夫婦一臂之力?”
陳浮生抬起頭,眼裡湧現出鋒利的光芒:“攝政王和王妃,救我陳氏族人於水火當中,老朽願以這殘破之軀,召集雲州七十二鄉的老夥計,重掌陳氏舊部!”
陳浮生雙手撐地,淚珠子砸在地上:“攝政王只需一聲令下,雲州境內凡有陳氏炊煙處,皆為王府前驅!”
景桓彎腰扶起他:“陳老言重了,雲州本就是陳氏世代守護之地,如今不過是物歸原主。”
他輕輕一嘆:“本王要的從不是你的依附,是雲州百姓能早日離了水火。”
“陳氏族人,願為王爺王妃,效犬馬之勞。”
“好,雲州有你,興盛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