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梁廣一通喊話,也不如“有肉吃”三個字,更能引得刑徒們喧譁四起。
梁廣聽了會,刑徒們對此顯然不太相信。
他們吃的都是狗都嫌棄的糟糠劣食,能勉強果腹,有口氣活著就行。
別說吃肉,飽飽吃頓粟飯也只在夢裡才敢想。
現在,校臺上跑來個年輕後生,要請他們吃肉,這連做夢也不敢想呀!
刑徒們汙言穢語地嘲笑罵嚷起來,口音天南海北,有些壓根聽不懂。
兩個屯兵伯長看了眼梁廣,見他滿面掛笑絲毫不怒,也是暗自驚訝。
這位梁都尉可真是好脾氣,換作毛校尉,早就把幾個嗓門大的揪出來當眾活剮!
鄧興“哐”地猛砸鑼鼓,怒喝:“都閉嘴!看看那邊,毛校尉已經帶人準備柴火鍋灶,等羊送來就下鍋!”
刑徒們紛紛扭頭望去,一個個伸長脖子踮起腳尖,果真見到屯兵們準備鍋灶柴火,營裡很快升起濃煙。
這下,刑徒們又吵吵嚷嚷地議論起來。
瞧這架勢,不會真要請他們吃肉吧?
梁廣又喝道:“爾等之中,不是所有人都能吃上肉!
現在,爾等聽我命令,自行解開腳上繩索,列隊繞著校場慢跑。
我不說停,就不許停!”
刑徒們腳上繩索只為限制其活動,並不難解,卻不能私自解開,否則一經發現直接處死
刑徒們相互看看,沒有一個人開始跑。
兩個伯長怒喝:“跑起來!”
戒嚴屯兵們以刀擊盾,齊齊發出“嗬”聲!
靠近場邊的十幾個刑徒,解開繩索稀稀拉拉地跑了起來。
更多的則是觀望,方才毛力所說的孟超、楊雲二人身旁,聚攏了不少刑徒,指著校臺上的梁廣指指點點。
梁廣一指二人:“帶孟超、楊雲出列!”
伯長一揮手,幾個屯兵衝進刑徒裡,把二人帶到校臺前。
梁廣躍下校臺,走到二人面前。
鄧興緊跟在旁,握緊佩刀。
兩個伯長有些緊張,生怕這群兇徒暴起傷人。
這梁都尉來頭不小,若是在營內出事,只怕連毛校尉都擔待不起。
“你叫孟超,常山郡人?”
梁廣打量一人,倒是個濃眉大眼的青年。
“罪囚孟超,見過都尉!”
孟超拱手,聲音卻流露冷意。
“所犯何事?”
孟超默然片刻,“殺市稅吏!”
梁廣:“你是商戶?”
孟超淡淡道:“吾父母、大父母皆為商戶!”
梁廣點點頭,三代商戶,本人又殺了市稅吏,的確是重刑犯。
至於為何殺人,梁廣沒有多問。
負責徵收市稅的雜吏,和底層商賈之間,本就存在天然矛盾。
“你叫楊雲?從涼州歸來?”
梁廣看向另一人,此人胡茬滿布,看著年長些。
“罪囚楊雲,此前隨討寇將軍梁熙出征涼國,後戍守在陽關一帶。
聽聞關中有盧水胡作亂,我家鄉也遭了禍患,擔心父母安危,故而只得逃役潛回.....
亭卒上門緝捕,我殺傷數人而去,出關前被捕......”
梁廣點點頭,多看了他幾眼,此人倒是機靈,主動把底細交代乾淨。
不過看得出,他雖一臉諂笑,實則防備心很深。
“你二人,為何不跑?還敢鼓動其餘刑徒,不聽我令?”梁廣負手問道。
二人相視一眼,孟超拱手道:“敢問都尉,我等俱是重刑在身,果能免罪入都尉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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