磻溪渡驛站二樓,上房內,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幾個菜餚。
李善端著一個錫制酒壺,親自給李賢斟酒。
李賢感嘆道:“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磻溪渡居然如此繁華,甚至比長蛇縣城那邊還要繁華三分!”
李善放下酒壺,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放下手中的酒盞,道:“大王有何不知,磻溪渡能有今日,是有些緣故的。”
李賢淡淡一笑:“侍讀是考校本王?”
都說讀書人心眼小,現在李賢算是見識到了。
李善被磻溪渡豪強杜榮強搶了盤纏,並且把他的親隨打了一頓,最關鍵的是掃了他的臉面,這讓李善也非常不爽。
李善一笑:“善不敢!磻溪渡杜氏對外公開說與京兆杜氏,並無關聯,這不過是掩人耳目,這杜榮乃杜愛同的次子,這杜愛同是誰想必大王聽說過吧?”
李賢點點頭道:“前吏部尚書、參議朝政,安吉郡公杜淹的三子!”
李善大笑道:“正是這位杜愛同,說起來他曾擔任易州刺史,偶然遊玩至此,見此地景色甚美,就藉著京兆杜氏之勢,在疏浚磻溪河時,將其改道,這才形成了現在的磻溪渡,上磻溪渡杜家莊藉著這舟船碼頭之利,才有了今日之繁華。”
都說讀書人心眼多,可李善還真是博學多才,這等小事,他也是如數家珍,當然,吃了杜榮悶虧的李善,就借吃飯的機會,在李賢面前給杜榮眼藥。
李賢怎麼可能聽出不李善的意思,他望著李善,嘴角帶著笑容:“卻不知如此之利,官幾何,民幾何!”
李著呢喟然嘆道:“大王知我,善聽聞長蛇縣前後六任縣令,有五位曾提議設磻溪渡市易司,徵收市稅。”
李賢道:“結果呢?”
“無疾而終!”
“杜家反對?”
李善笑道:“京兆杜氏還用明言反對嗎?不聞不問,不加理會,只有這八個字,市易司便是設立起來,誰又會來繳稅呢?磻溪渡草市的市稅,一文不漏,進入杜氏囊中,誰會嫌錢多?”
李賢點點頭:“關隴世族豪門,把持地方食貨由來已久,也難怪本朝歷代天子,自高祖始,就對關中皆深具戒心。”
李善仰脖將酒盞中的酒水一飲而盡,以前的時候,他不在乎權勢,一直是以治學為最大的樂趣。可現實卻給他上了一課,先是受賀蘭敏之一案牽連,發配至姚州姚安縣擔任縣令。
李善當時也想離開京城這個是非漩渦也好,可沒曾想,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就連京兆杜氏的一個遠支庶子,狗一般的人,居然如此欺辱他。
有仇不報,非君子也。
在磻溪渡李善的態度大變,李善接著道:“在太宗時,詔命魏王李泰為雍州牧,現在命大王為雍州牧,也有震懾關隴豪族的意思。”
李賢故作不解,嘆道:“何至於此啊!”
李善笑笑道:“大王,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麼?”
李善接著苦笑道:“善向來與人和睦,更為杜氏從來沒有衝突,他們為何要針對善?”
李賢眉頭一皺道:“這是在試探本王的態度?”
“然也!”
李善接著道:“想必大王要保善的訊息,被杜氏所知,要不然,這些發配嶺南共計二十三人,除了善之外,其他人身上多有盤纏,為何單獨劫掠善?他們這是藉著由頭,就故意羞辱善,這是明善羞辱善,意在大王!”
李賢望著李善滿臉冷笑,他的判斷其實是錯誤的,而且錯得離譜。
羞辱李善是李賢的主意,事實上,杜氏怎麼可能把李善這個不入流的小人物放在眼裡?
李賢故作憤怒地道:“來人!”
郭懷亮邁步而入:“大王有何吩咐?”
“你去把這個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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