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文看著外面的茫茫江面,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上使一路前來,舟車勞頓,甚是辛苦,江家不比上宗,條件簡陋,終究是鄉下人家上不得檯面,實在愧疚。”
陳皓微微一笑,目光平靜地望著江面,輕聲說道。
“江家主客氣看,我等修士,本就是飽經風霜折磨,風裡來雨裡去,四海為家,這樣的場景,對我們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倒是昨日初雪,這江上的風光,令人心曠神怡。能與諸位同乘一船,共賞此景,實乃難得的緣分。”
江思文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陳皓的話語雖然平和,卻透出一股從容與豁達,看得出來此人修行這種定然遭受了不少挫折和磨難,要不然不會發出如此的慨嘆。
他點了點頭,稱讚道。
“上使言之有理。修真之路,本就充滿變數,能在此相遇,確是天意。”
此時,船頭的幾個船公撐著蒿子,調整了方向,船身微微傾斜。
眾人也隨之輕輕晃動,朝著那春陽靈地而去。
船行了一半的時候。
不知道為何,猛然間間劇烈搖晃了起來。
此刻,陳皓看著未免的美景,微微閉目,心中正想著如何透過血蓮教與那靖州左家產生聯絡,然後尋找靈源珠與那五元精血時候。
腳下船隻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不一會兒,竟然是強烈震動了起來。
船頭船尾已經卻傳來了船家驚呼之聲!
幾人走到船尾,只見幽深江水之中,竟有一個煩著青綠光澤的堅硬背甲,正自撞擊船身!
那巨物體型龐大,背部露出水面的部分猶如一座凸起山丘,鱗片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堅硬無比。
它的每一次撞擊,都讓整艘船劇烈搖晃,彷彿隨時可能斷裂。
“好大一隻土龍!”
陳皓臉色一沉,低聲喝道。
他迅速掐了劍指,全身戒備,目光緊緊鎖定在那巨物身上。
此等水中妖獸,背甲堅硬,體型碩大,獠牙鋒利,常在江中為禍一方,江邊之人都稱其為母豬龍、土龍、或者是鼉龍。
他對這種兇獸並不陌生。
但是面前這一頭母豬龍,晃動著尾巴,竟然比這一艘小船還大,卻是罕見。
江思文也反應過來,立刻指揮船上的眾人。
“所有人穩住,不要慌亂!這土龍恐怕不是偶然出現,我們得小心應對。”
“這春陽江雖然靈氣濃郁,但是宗門和家族每隔幾年都要清理幾次,按理來說,走並無此類大妖,怎麼會忽然出現這妖物。”
“對了,竟然是此物?”
陳皓聽到對方似乎認識,然後開口道。
“江家主似乎認得此物,不知道這東西是何來歷。”
“我想起來了”
“那血蓮教的一位護法號稱蝴蝶淫僧,此人有一手豢養水獸的法門,如果不出意外,此物應是他所養。”
“不好,對方這是要置我們於死地。”
下一刻,江思文反應了過來,手中拿出一柄青鋒劍。
劍光一閃,幾道劍氣已經刺向了那土龍。
只是效果不顯,只是崩壞了幾塊鱗片,不過也成功干擾了對方。
話音未落,母豬龍再次發起攻擊,龐大的身軀猛地衝向船身,帶起一片洶湧的水花。
陳皓見狀,屈指一彈,一道三尺長的白芒,呼嘯一聲,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直刺土龍的頭部。
然而,那巨物似乎早有防備,身體一側,輕易避開了攻擊。
同時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再次撲來。
卻不曾想,這只是陳皓故意為之,那土龍剛張開嘴巴,
一道丈許長的清冷白煉,從一指尖迸射而出,隨後竟然一分為三,化作無數細小的劍芒,靈活地繞過母豬龍的防禦。
直插入口中。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並沒有使用出寒毒劍術,只是以劍氣對敵。
但是即便如此,浸淫了一輩子的劍法也非同小可,劍芒中毒性劇烈。
母豬龍被劍氣傷及咽喉,吃痛不已,發出一聲低沉的怒吼,尾巴猛地一甩,捲起一股巨大的水柱。
只是嘴中被劍氣毒性所傷,很快腐爛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流出來滿口毒血。
趁此機會,江思文和江家的幾人也拿出來了符篆開始攻擊。
在眾人的圍攻之下。
不一會兒那母豬龍便奄奄一息了起來。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準備繼續行程之時,江面上傳來一陣低沉的木槳划水聲。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胖大頭陀領著幾艘船舟,已經靠近了。
他身形雄壯,滿臉剛須,黑臉豹眼,身材極胖,只是卻塗抹胭脂水粉,臉頰點著兩點紅暈。
身穿一身粉紅繡白蝶的僧袍,袒胸露乳,露出來黑黝黝的一身肥肉。
“你們這些賊人,竟然敢傷了我的寶寶。”
陳皓見狀,皺了皺眉頭,低聲對江思文說說道。
“這頭陀來得蹊蹺,看著裝扮,莫不成就是那粉蝶淫僧?”
江思文點了點頭,目光凝重地盯著對方,暗自戒備。
陳皓站在船頭,同樣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變故。
粉蝶淫僧的船舟逐漸靠近,當他看到水中昏沉的母豬龍時,眉頭猛地一縮,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
不一會兒,他停下了手中的木槳,開口問道。
“諸位道友,這是何事?”
和尚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粗獷的氣息。
“為何要無故傷了我家.......寶寶”
江思文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收起長劍,抱拳施禮。
“這位大師,我們只是路經此地,不料遭遇此獸襲擊。幸得我等合力,方才將其制服。不知大師為何出現在此處?”
和尚聞言,輕輕哼了一聲。
“好讓你們知道,這頭土龍乃是灑家費了好大力氣才收服的,平日裡充當腳力,現如今你們壞了我這寶兒,該當何罪。”
對方話語之間,咄咄逼人,完全不留一絲餘地。
陳皓心中一凜。
江思文做為江家家主,他不相信對方不認得。
而且方才,若是自己等人沒有攔住那土龍,是否就要人仰船翻,落入春陽江中。
對方時機又來的如此之巧,定然是早就埋伏在一邊,等到自己等人沒有抵抗能力之時,再痛打落水狗。
“小賊們,竟敢傷我寶兒,吃我一招!”
他將粉紅僧衣一掀,從肥胖肚皮之上飛來兩隻繡著白蝶蝶的粉紅叉子,雙叉化作流光,直奔江思文的臉頰而去。
殺氣騰騰,顯然已經動了殺心。
江思文面色一變,連忙側身躲避。
“道友,我等乃是江家之人。”
那胖大和尚哎呀哎叫了一聲。
“原來是江家道友,失敬失敬。”
只是手上功夫卻是絲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