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陳皓一聲令下。
蛟鱗馬四蹄一蹬,輕盈地躍起,然後低空飛掠,朝著山下疾馳而去。
......
天寒路遠,山高莫名,天黑時常有妖獸出沒,匪道剪徑。
陳皓一路走來,前往那春陽靈地之中,走的都是些山崖,小路,偏僻的不見人煙。
夜幕降臨,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風聲在耳邊呼嘯。
為了保持光亮。
陳皓找了一些枯柴落葉,在一塊相對平坦的石頭旁點燃了一堆篝火。
藉著火光,他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不打算浪費任何時間。
決定趁此機會修煉一番。
就在陳皓沉浸在修煉之中時,突然傳來了幾聲淒厲的慘叫,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陳皓為了避免被人發現,為自己引來麻煩,及時熄滅火光。
他站起身來,目光如炬,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
只見不遠處,一隊身著赤色血袍的修士手持寶瓶似的法器,那法器迎風便漲,吐出無數碎石一般的沙礫。
風聲獵獵,黑風遍地,那沙礫之中同時還夾雜著無數的利刃。
被他們圍攻的那幾人,則是身穿道袍,衣衫襤褸。
被這法器一攻擊。
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場面極其慘烈。
“被追殺的好似是附近修行家族王家的人。”
“追瓶手持法器的修士應該是血蓮教的修士。”
“看這樣子,是追殺這些宗族子弟。”
......
血蓮教最開始崇奉釋教阿彌陀佛,要求教眾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信徒唸佛持戒。
後來吸收的人多了,便魚龍混雜起來,有和尚,有道士,有尼姑,耍猴的,也有賣藥的,人員極多。
遍佈數州。
近年來更是動作頗大,有鯨吞一方之氣,一直在排除異己,擴大勢力。
就連丹霞宗這等宗門,也得仰其鼻息。
“希望這事不要波及到丹霞門。”
“刀兵一起,戰亂橫行,赤地千里,血流漂櫓,生死存亡之刻,宗門破滅,亂民為匪,到時候,就是家破人亡的時候。”
陳皓吐了一口氣。
他知道。
在這荊州、玉州大大小小的宗派裡面,丹霞門的實力還遠遠不夠看。
不一會兒。
前方的廝殺聲漸漸消失,那些血蓮教的修士們漸漸遠去了。
卻不曾想,就在這個時候。
希律律一聲!
蛟鱗馬的慘叫聲從背後傳來。
陳皓回過頭,這才發現,自己那好不容易得來的蛟鱗馬,竟被一頭巨大的怪物給吞食了。
到鮮血殘肢,骨架嶙峋。
那怪物的口中還殘留著蛟鱗馬的尾巴。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陳皓心中一緊。
他鎮定下來,掐了一個劍指,目光堅定地看向那頭怪物。
那怪物形似大象,直立著身子,身高兩丈,披鱗帶黑毛,煞氣繚繞。
粗壯雙蹄踩踏著地面,恐怖肌肉高高拱起,前肢則是一雙粗大、堅硬、如同水缸般大小的青銅雙手。
後面則是巨大的象肢。
兩隻雪白獠牙簡直似一對長矛,斜指地面,血盆大口,獠牙密佈。
脖頸之間掛著一串金剛石打磨而成的碩大佛珠。
此刻,雙手一撕,便將蛟鱗馬的殘肢送進了口中,不停咀嚼,滿嘴鮮血。
“好個畜生!”
一道凜冽的寒氣從陳皓指尖迸發而出,瞬間將四周的枯木和地面凍結。
地面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冰霜,整個山谷都被籠罩在一片寒冷之中。
然而寒冷劍氣打在象魔面板之上,寒氣竟然無法穿透其表皮,只發出鋼鐵般的撞擊聲。
“好堅硬的面板。”
“這一頭象魔,似乎有些來歷。”
因為,此刻陳皓在那象魔的頭顱之上。
看到了一朵如鮮血般璀璨的血蓮,乃是硬生生用鐵器砸進去的,深可見骨。
象魔的面板和毛髮之上沾滿了血液,很顯然,也是被人追殺而至的。
他曾經聽聞過一種造畜邪法,俗稱“打絮巴”,江南一帶叫“扯絮”。
在孩童幼年時,扒皮抽筋,縫上各種獸類毛髮,隨後修行秘術。
伴隨著幼兒的成長,渾身皮肉筋骨與獸皮黏連,經受萬千折磨,活下來者千不存一。
不過若是能夠活下來,就會變成這般半人半獸的模樣。
小孩無知,常常受騙上當,深受其害。
可能是因為陳皓也是修行的象魔之法。
此刻見到這一頭象魔,破有些親近。
有加上他老年無子,看這象魔雖然壯碩,但是眼神清澈,應當年紀不大。
尤其是渾身狼藉,刀兵加身,脖頸、鼻子之上更有不少鉤痕,陳年老疤。
心中以為一動,竟然泛起來了一絲同情來。
那頭象魔此刻也感受到了陳皓的象魔氣息,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算是回應。
它伸出鼻子來,帶著鮮血的鼻子蹭了蹭陳皓的衣角,想要尋找陳皓的象牙。
似乎將陳皓當成了同類。
“罷了,反正老道也奈何你不得,今日裡看你可憐,我們不如就此別去。”
陳皓看了一眼被這象魔吞吃的蛟鱗馬屍骨,頗為可惜。
這裡並不安全,他即刻轉身離去。
那頭象魔突然再次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
聲音中似乎夾雜著一絲猶豫和不捨。
睜開一雙清澈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頗有點見到親人的感覺。
陳皓意識到,那造畜之法並沒有將它的記憶抹去。
它還有著一些未被抹去的記憶或情感。
不過一人一獸終非同路,陳皓就此離去。
接下來的路程,陳皓因為沒有了蛟鱗馬,只能依靠雙腳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