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突然笑起來:“呵,我確實沒吃過當後孃的苦,因為我吃到的都是當後孃的甜。”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說懵了。
劉氏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頭髮,昂首挺胸,看著李氏自豪道:“今兒我就教教你怎麼當後孃!
杏花和她哥哥都不是我生的,是我前頭姐姐生的。
我在給杏花當後孃之前,先認了杏花的外公外婆當乾爹乾孃,杏花外家就是我第二個孃家,杏花爹也永遠是二老的女婿。
我嫁進劉家,把杏花和她哥當親生孩子,該疼就疼,該教就教,該打就打。
現在我大兒子是最孝順的,比我自己個兒生的兒子都孝順。
他說親孃對孩子好是天生的,我不是他娘還能對他好,這份好才更加難得,他如果不孝敬我,簡直連畜生都不如。
杏花從小就知道體貼我,天熱給我打扇,天涼給我暖手,有點力氣就幫我幹活,誰家閨女都沒她好。
我是後孃,但我對得起所有人,我一點不虧心!”
不止是她,她們那一片的後孃大多都是這樣的,所以當初媒婆說方家是後孃當家,她們一家人都沒放在心上。
可她沒想到,山裡和山外不止條件不一樣,人心也差了太多。
方青禾聽到這話有些傻眼,她從來不知道外婆是後孃,這麼看來,上輩子舅舅們對她的幫助更難得了……
一片寂靜聲中,錢氏站出來道:“我孃家村裡也有個好後孃,前頭孩子跟自己生的沒差別。
後孃沒問題,是有些人做事太過分,扯著這個身份當遮羞布。”
李氏清楚自己不是劉氏的對手,見錢氏說話,瘋了一樣撲過去:“這有你什麼事,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方青禾就在錢氏身側,見狀她趕緊拉著錢氏往旁邊一躲,再把聽到訊息匆匆趕來的方有根推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李氏的巴掌落在了方有根額頭上。
方有根憋了半天的氣被這個巴掌徹底引爆,抬腳踹在李氏肚子上:“你個潑婦,你到底要幹什麼?
好好一個家被你拆散了還不夠,興旺大喜的日子,你竟然來鬧事,你是不是非得把我們父子折騰得反目成仇才肯罷休?”
方興旺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兇狠。
李氏跟方有根過了二十來年,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人的涼薄自私。
她一眼就看出方興旺打算把問題都推到她身上。
以前就是這樣的,壞主意明明是方有根出的,結果罵名都讓她揹著。
她為了兒子們,統統都忍了。
現在方有根又使這招,十有八九是想跟方興旺和好,然後拋下她們孃兒跟方興旺過好日子,住大瓦房。
可是,憑什麼?
壞事是一起做的,憑什麼方有根能享福?
也許是被濁酒衝昏了頭腦,又或許是這些年的委屈已經壓得李氏喘不過氣,她瞪著通紅的眼睛看向方有根:“你在這裡裝什麼好人?
這些年老大兩口子吃過的苦,哪一樁哪一件是你不知道的?
他們受罪的時候你屁話不說,這會兒看老大日子好過了,你倒想起還有這麼個兒子了?”
方有根被當眾揭短,老臉漲得通紅:“你胡說什麼,信不信我抽你?”
“我胡說?”李氏突然大笑起來,“那年方興旺高熱,都開始說胡話了,是誰說死了正好省口糧?
興旺要娶媳婦,是誰說去山裡找,能幹活還省聘禮,逢年過節也不用送禮?
吳杏花第一回流產那次,你明明知道她有喜了,我讓她去挑土,你不也沒攔著……”
方有根沒想到李氏把這些陳年舊事都翻出來說,衝過去捂住她的嘴巴:“閉嘴,你在這兒胡說些什麼,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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