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草原的天光已經大亮。
林謙從蒙古包的氈毯上醒來，鼻腔裡還殘留著昨夜烤全羊的香氣。
他輕手輕腳地鑽出被窩，生怕驚擾了睡在旁邊的夏聰。
沒辦法，只有這一個空下來的蒙古包，兩個大男人只能睡在一起了，好在兩人都沒有裸睡的習慣……
掀開蒙古包的門簾，清冽的空氣撲面而來，帶著露水和青草的味道。
東方的天空正由靛藍漸變成玫瑰金，幾朵流雲被朝陽染成粉紫色。
遠處的牧羊犬吠聲驚起一群百靈鳥，撲稜稜地飛向天際。
“好美啊！”
林謙發出一聲驚歎，隨後躡手躡腳地走回蒙古包內取出相機，準備記錄下此刻的美好。
拍著拍著，他就忍不住唱了起來：“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場，看見神鷹披著那霞光……”
雖然原曲並不是唱這片草原，但它就是很符合林謙目前看到的這一派美麗的景象。
“唱什麼呢？”
夏聰慵懶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嚇得林謙差點閃到舌頭。
“還怪好聽的。”
“夏聰，咱走路出點聲行嗎，大草原上也沒有城市裡那麼多雜音，你再這麼走路，真能把人魂兒嚇出來的。”
夏聰無語：“你自己走路還不是躡手躡腳的。”
“我那是怕吵到你睡覺，為你考慮，懂不懂，但你這是在裝神弄鬼嚇人。”林謙反駁。
夏聰知道繼續爭論這個沒啥意義，乾脆直接轉移了話題。
“你拍啥呢？”
“當然是拍景色啊，把這些景色什麼的拍下來，到時候分享到網上，嘿嘿嘿！”林謙笑著道。
夏聰走過來拍了拍林謙的肩：“你慢慢拍，不知道薩仁什麼時候能起來，Vera早八點四十的航班降落，我們得趕早走。”
“我懂的。”林謙點頭。
“早啊！”此時一位牧民也已經起床，見到林謙和夏聰兩位外邊來的小夥子起床起得這麼早，驚奇中帶著些興奮。
“早啊大哥，”林謙和他打著招呼，眼神一刻不離地盯著相機裡的景色，“你們這裡的草原真美啊。”
牧民大哥有些驕傲地笑笑：“嘿嘿嘿，我們這裡還算一般的啦，到海拉爾那片草原才是真正的一望無際啊。”
“有機會一定去。”
林謙在這草原上呆的一天之內幾乎用盡了相機的全部記憶體，他拍下了太多美麗的畫面。
幸好這時，薩仁及時趕來，只見她已經整裝待發，完全是一副等待林謙拍完照之後就可以出發的模樣。
臨走前，林謙一行人被幾位熱情的牧民們塞了一籃子具有草原特色的紅糖焙子，說是怕他們早上餓著，向他們告別時，林謙都已經熱淚盈眶。
“薩仁，我們要去接我師妹，就是廣告的女主角，現在不能直接回城裡。”
車子駛向白塔機場的路上，林謙一直望著窗外發呆。
晨霧籠罩的草原像一幅水墨畫，昨晚老牧民馬頭琴的旋律還在腦海中迴盪。
“想什麼呢？”夏聰從前座轉過頭，“別說你又想寫什麼新歌了？”
林謙回過神，嘴角揚起：“聰哥，《林謙2.0》雖然不可能加這種草原的元素，等我忙完這些事情，我想在草原住一段時間，研究一下這邊草原的發聲機制是什麼樣的，相當於採風，說不定咱明年真可以發一張這樣特色的專輯？”
“我看你真是瘋了——”夏聰驚得目瞪口呆，“草原唱法是那種粗獷的重機能唱法，草原人千百年來的生活習慣和基因決定他們的聲帶先天條件就是比我們的好，他們可以用這種重機能唱法唱到六七十歲，但你這樣唱不就是毀嗓子麼，而且你本來也不是什麼重機能的唱法。”
林謙嘆了口氣，想了想事實也是這樣沒錯，便只好作罷：“那我只好找幾個草原風格的歌手合作了。”
“先把廣告拍完再說吧，你真是想得太遠了，”夏聰看了眼手錶，“Vera的航班應該快降落了。”
“那沒辦法，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
車子拐進機場航站樓時，林謙的手機震動起來。
是Vera發來的訊息：“師兄，我落地了，在行李轉盤這裡等你們。”
自從上次在餐廳裡說開後，兩人之間的相處反而更自然了，林謙快速回復：“馬上到，穿藍色外套那個是你吧？”
隨後附上一張自拍角度的車內照片。
“薩仁小姐，我們在三號門下車吧，你等我們一會兒。”
“行。”
走進接機大廳，林謙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的Vera。
她穿著淺藍色牛仔外套，頭髮紮成高馬尾，正踮著腳張望。
看到他們的瞬間，Vera眼睛一亮，用力揮手。
“師兄！聰哥！”
Vera小跑過來，臉頰因為興奮泛著紅暈，“草原好玩嗎？我昨晚看師兄發的照片羨慕死了！”
夏聰接過她的行李箱：“等你拍完廣告，讓薩仁小姐也帶你去體驗一下唄，你要是不想工作的話，接下來暫時不給你接行程了，你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好啊！那我告訴雅婷，讓雅婷也過來陪我一起玩！”Vera發自內心地笑道。
林謙看向薩仁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師妹，Vera童意安，廣告的女主角。”
薩仁熱情地上前握手：“童小姐比照片還漂亮！何總監特意囑咐要好好招待你們。”
隨後林謙又向Vera介紹薩仁：“這位是薩仁小姐，是蒙利派來接應我們的員工，昨天我們在玩的時候，薩仁小姐一直在給我們答疑解惑，懂的特別多。”
林謙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有正事要辦，我真的想請薩仁小姐給我當導遊了。”
“林老師過獎了。”薩仁被林謙誇得有些臉紅。
回城的車上，Vera充滿了能量，倒真像個小孩兒一般，好奇心格外重，不斷詢問草原的見聞。
林謙講述騎馬和篝火晚會的經歷時，她時不時附和兩句，偶爾聊到感興趣的話題時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對這一切充滿了期待。
“我也要去玩！”
蒙利食品安排的酒店極具草原特色，大堂中央擺著一架真正的勒勒車。
辦理入住時，前臺遞給Vera一條藍色哈達。
“這是我們的禮節，”薩仁解釋，“藍色象徵藍天，代表最誠摯的祝福。”
“我們昨天也收到了，你留著就是。”
Vera好奇地把哈達圍在脖子上：“師兄，幫我拍張照唄！”
“好！”
林謙舉起手機，鏡頭裡的Vera笑靨如花，藍色哈達襯得她膚若凝脂。
中午，薩仁帶他們去了當地最有名的“格日勒阿媽”奶茶館。
推開那充滿古典味道的雕花木門，濃郁的奶香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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