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在白塔國際機場時，林謙正靠在舷窗邊發呆。窗外是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像一塊巨大的翡翠鑲嵌在藍天下。
五月的歸綏已經褪去了春寒，陽光透過雲層灑在跑道上，泛起金色的光暈。
“醒醒，到了。”夏聰推了推他的肩膀，“何總那邊派來的，蒙利的人應該已經在等我們了。”
林謙揉了揉眼睛，把棒球帽扣在頭上。
連續奔波讓他眼下浮現出淡淡的青色，但草原的新鮮空氣還是讓他精神一振。
走出艙門的瞬間，乾燥的風夾雜著青草香撲面而來，與港島潮溼的海風截然不同。
“林先生！夏先生！”一個穿著草原族傳統服飾的年輕女孩舉著接機牌朝他們揮手，胸前的銀飾隨著動作叮噹作響，“我是蒙利食品市場部的薩仁，何總監派我來接二位。”
“薩仁？”林謙總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他沉默了一小會兒，薩仁還以為林謙對他有什麼看法所以才一直沒有理她，心情有些低落。
幾秒後，林謙眼神亮了起來，他看向薩仁有些激動地說道：“薩仁，在蒙語裡是不是就是月亮的意思？”
“對！”薩仁也興奮了起來，“林老師居然還懂草原語？這在南方人裡實在罕見。”
夏聰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學的蒙語？”
“沒，我就是恰好知道這一句。”
去酒店的路上，薩仁熱情地介紹著沿途風景。
林謙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草原和遠處隱約的蒙古包，忍不住按下車窗。
風吹亂了他的頭髮，卻吹不散他眼中的新奇。
“第一次來我們這裡？”薩仁從後視鏡裡看著他，表情中有些靦腆。
“第一次見到這麼開闊的大片的平原啊！”林謙盡情地呼吸著這裡的新鮮空氣，“在港島，連天空都是被高樓切割成塊的，那裡的大多數人民居住環境也是很逼仄的，我都想在這定居了。”
“哈哈！好啊！林老師在這買套房可以來這裡避暑，我們這裡夏天可涼快了，天也很藍。”
林謙看到這裡的大片藍天，不由得讓他想起了另一個世界的草原風情的歌曲。
以至於不小心就哼了出來。
聽到這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旋律，薩仁有些疑惑：“林老師，你在哼什麼歌呢？真好聽，有一種很遼闊的感覺。”
林謙臉一紅，連忙擺手，有些結巴地說道：“沒……沒啥，我隨便哼的。”
夏聰看了眼手錶：“Vera的航班要晚上才到，那我們今天是？”
薩仁眼睛一亮：“何總監特意給你們安排了草原一日遊，說讓你們感受下真正的草原風情。”
車子駛出城區，視野逐漸開闊，遠處的草原像一塊巨大的綠色地毯，鋪向天邊。
遠處，幾個蒙古包像幾個巨大的白色蘑菇般散落在極富有生命力的綠毯上，炊煙裊裊從蒙古包的頂上升起。
“今天我們先帶兩位體驗一下草原的風光，明天再正式拍攝廣告，”薩仁說道，“林先生會騎馬嗎？”
“不會。”林謙搖頭，“但我挺想試試的。”
夏聰在一旁插話：“你確定？別到時候摔下來，廣告拍不了，還得賠違約金。”
林謙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薩仁被兩人的互動逗笑了：“放心，我們有專業的馬術教練，會帶著林先生慢慢騎的。”
林謙嘆了口氣，這一幕被夏聰看在眼裡，有些不解地問道：“好端端的，怎麼還嘆起氣來了？”
“這不是可惜Vera沒在嗎，她玩不了這麼好玩的咯。”
“時日還長，以後會有機會的。”夏聰說道。
草原上的風比城裡更烈，吹得林謙的襯衫獵獵作響。
“甚至還有點涼哎。”林謙激動地走向馬群裡，絲毫不記得連日來的舟車勞頓。
他站在一匹棕色的駿馬旁，有些緊張地摸了摸馬脖子。
馬兒溫順地低下頭，蹭了蹭他的手心。
“它叫‘追風’，性格很溫順，適合初學者。”馬術教練是個面板黝黑的草原漢子，名叫巴特爾，說話帶著濃重的草原口音。
在巴特爾的指導下，林謙小心翼翼地爬上馬背，馬鞍比他想象中要硬很多，坐上去是真有些不適應。
“放鬆點，別夾得那麼緊。”巴特爾牽著韁繩，慢慢帶著馬往前走，“跟著它的節奏，別和它較勁兒，它挺溫順的，只要讓他感覺不到你在對他不利，它就不會發怒。”
林謙深吸一口氣，試著放鬆身體。
馬背上的視野比平地高了許多，遠處的草原一覽無餘，風吹草低，偶爾能看到成群的羊群像雲朵一樣移動。
夏聰舉著相機，在一旁拍Vlog：“怎麼樣啊，咱們的大明星，感覺如何？”
“比我想象的穩一些。”林謙笑了笑，漸漸適應了馬背上的顛簸，“就是屁股有點疼，而且總感覺眼鏡要顛掉了，但是不戴又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景色。”
巴特爾哈哈大笑：“第一次都這樣，騎多了就習慣了，而且，戴框架眼鏡只是可能會被顛掉，戴隱形眼鏡是真有危險，以前我就聽說有戴隱形眼鏡騎馬眼鏡掉到眼睛裡去的。”
林謙感到有些後怕：“媽媽，我不要騎了，嗚嗚嗚！”
下面的人繼續哈哈大笑，這一次笑得更加肆意了。
巴特爾慢慢斂起笑容，認真地說道：“我們慢一點，儘量讓你覺得自己是在看風景，而不是真的在騎馬。”
他們沿著草原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林謙從一開始的緊張到後來甚至敢輕輕夾一下馬腹，讓追風小跑幾步。
風迎面吹來，帶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他忍不住張開雙臂，像要擁抱整片草原。
“感覺怎麼樣？”下馬後，薩仁遞給他一瓶水。
“剛開始是真的感覺好不舒服，慢慢地就好一點了。”
中午，薩仁帶他們去了草原上的一家蒙古包餐廳。
“這是‘手把肉’，是我們草原上的特色菜，”薩仁指著桌上的一大盤羊肉介紹，隨後又繼續介紹後面的菜，“還有奶茶、奶豆腐、炒米……林老師一個個嚐嚐？”
林謙拿起一塊羊肉，蘸了蘸調料，咬了一口。
肉質鮮嫩，帶著淡淡的奶香，完全沒有羶味。
“好吃！”他眼睛一亮，“這羊肉怎麼做的？一點腥味都沒有。”
巴特爾自豪地笑了：“草原上的羊吃的是沙蔥和野韭菜，肉裡自帶香味，你們城裡人，尤其是南方人，沒有大片的草原，吃的飼料羊，哪能比？”
林謙又嚐了一口鹹奶茶，濃郁的奶香中帶著淡淡的茶澀，意外地合他口味。
夏聰則皺著眉頭，小心地啜飲著，表情活像在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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