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寶島的機票訂在了後天下午。
這兩天林謙可以說是忙得腳不沾地,一邊幫著秦佳瑜聯絡律師,一邊同時準備國語以及粵語的兩張新專輯(秦佳瑜和他自己的),要忙的事情太多,每天眼睛一睜就是跑步,跑完步就是幹活兒,林謙感覺他就是樂壇的勞模。
——
飛機降落在桃園機場時,林謙的太陽穴還在突突跳動。
過去七十二小時裡,他像臺超負荷運轉的機器——白天在星耀娛樂幫秦佳瑜錄製新專輯,深夜回家繼續打磨《林謙2.0》的編曲。此刻舷窗外寶島的陽光刺得他眼睛發痛,脖頸處的肌肉僵硬得像打了石膏。
“林謙,口罩。”夏聰遞來黑色口罩,指了指窗外閃爍的鏡頭反光,航站樓玻璃牆後,至少七八個狗仔正架著長焦鏡頭對準艙門。
林謙把棒球帽壓得更低些,拎起揹包快步走向廊橋。
冷氣混著消毒水味撲面而來,他聽見身後經濟艙乘客的竊竊私語:“是不是那個港島歌手……叫林什麼的?”
“秦佳瑜的緋聞物件是吧,我怎麼記得他才二十來歲啊?”
“秦佳瑜太厲害了,三十多歲了還能吃到這麼嫩的草——”
夏聰感覺林謙聽到這種話感覺要氣笑了,便囑咐他:“別回頭。”
夏聰壓低聲音,不動聲色地擋在林謙左側。
兩人剛轉過廊橋拐角,三個掛著記者證的男人就舉著錄音筆衝過來。
“林謙先生,請問你此行寶島是否和秦佳瑜與老東家解約有關?”
“有訊息稱你正在給秦佳瑜製作新專輯幫助她事業重新起步是否屬實?”
“對於秦母指控秦佳瑜不孝的傳聞你怎麼看?”
林謙嫌他們像蚊子一樣的動靜過於吵鬧聒噪,加上這幾天休息不夠本身就有些心煩,直接衝動到一把扯下口罩,隨意奪過一個麥克風就回答道:“第一,我來寶島和秦佳瑜沒關係,第二,做新專輯的事情確實屬實,但這是我去年就答應過她的,和現在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第三,那是她們家的家事,我管不著。第四,你們真的很聒噪。”
說完,林謙推著行李直接就開跑,此後再有媒體在窮追猛打,他也是一字不搭理。
他快步走向出口,夏聰緊跟在後,兩人默契地保持著沉默,直到看見接機區那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高挑身影。
“詩穎姐?”
林謙眼睛一亮,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下來。
關詩穎在前面帶路,將林謙和夏聰接上車。
到車上放了行李之後,關詩穎笑著問道:“你們來的路上還順利嗎?”
“別提了,呵呵,”林謙壓低聲音,“剛下飛機就被一堆人的長槍短炮圍著,現在狗仔都這麼神通廣大嗎?連我航班資訊都能搞到。”
關詩穎冷笑一聲:“華陽在寶島經營這麼多年,這點能耐還是有的,而且,你現在本身就是話題人物,有大批人關注你的一舉一動再合理不過了。”
“先到酒店去吧。”
黑色保姆車駛出機場,林謙這才長舒一口氣,摘下口罩大口呼吸。
車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蒼白的臉上,勾勒出明顯的疲憊輪廓。
回到金曲獎主辦方那邊安排的酒店後,林謙好好地睡了一覺,等待第二天的彩排。
寶島的陽光像融化的黃金,潑灑在臺北小巨蛋的穹頂上。
“第28屆金曲獎最佳國語男歌手提名——”場館內隱約傳來彩排主持人的聲音,林謙回過神來。
“緊張?”關詩穎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遞來一包溼巾。
她今年沒有獎項提名,彩排在這裡只是來看錶演的。
林謙接過溼巾擦了擦掌心:“能不緊張嗎,詩穎姐,這一年來,我感覺和夢一樣。”
“一年三張專輯,從叱吒金曲走到金曲獎,你也是個很傳奇的音樂天才了,”關詩穎看著林謙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但你的演出經驗確實看得出不太夠。”
“主辦方想安排我和北斗星樂隊,也就是莊曉桐合唱《珊瑚海》。”
“不對吧,你入圍金曲獎是哪張專輯啊?”關詩穎露出疑惑的眼神。
“《山水之間》啊!唱《校園電臺》的歌我也覺得不太對,我準備再去找主辦方溝通一下。”
“我也覺得是,”夏聰附和道,“不然你這總讓人覺得入圍的但是《校園電臺》這張EP。”
——
一個小時後。
小巨蛋後臺的走廊像一條時光隧道,林謙的腳步聲在空蕩的通道里迴盪。
他手裡攥著剛修改的流程單,《珊瑚海》被劃掉了一個大大的“X”,手寫著“《山水之間》-林謙\u0026莊曉桐”的字樣還帶著新鮮墨跡。
“林老師!”梳著高馬尾的場務小妹小跑著追上來,“北斗星的莊老師已經在B3的排練室等您了。”
推開排練室的門,古箏的泛音正從音響裡流淌而出。
莊曉桐背對著門口除錯吉他,寶島初夏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馬紋般的光影。
聽到動靜她轉過身,耳垂上的銀質耳環晃出一道冷光。
“臨時換歌,林老師好大的面子。”
莊曉桐用撥片輕敲琴頸,寶島腔裡帶著調侃,“接到你換歌的訊息的那一刻,我就在背歌詞了,現在也只能看著提詞器唱,你寫的歌詞實在是太優雅了。”
林謙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實在抱歉,因為《珊瑚海》這首歌確實不是我入圍那張專輯的歌,我想留下一個更加合適的歌,《山水之間》更符合主題……”
“開玩笑的,”莊曉桐突然笑出聲,從譜架上抽出一沓紙遞過來,“我重新編了和聲部分,第二段主歌改成男女聲對位交織,副歌的‘落花雨’三個字用戲腔處理,你覺得怎麼樣?”
譜面上密密麻麻的鉛筆標註讓林謙瞪大眼睛。
曾從採訪中見到過這位北斗星主唱對音樂的嚴苛,但沒想到她連臨時接手的合作曲目都如此認真。
某個瞬間他想起《珊瑚海》錄製時,他也對莊曉桐是如此的嚴苛。
“莊老師編得太細緻了。”林謙指著Bridge部分新增的古箏琶音,“這裡加二胡會不會更悽美一些……”
“你還是叫我曉桐,我更加適應一些。”莊曉桐被他的一句“莊老師”喊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排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兩位老師,現在可以上臺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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