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乾陵心說他又不是三歲孩童,朋友要來做什麼,有元碩張朝好用嗎?當然閆欣確實好用,只是橫豎不是用來當朋友的。
他莫名有些羨慕且嫉妒尤三姐的悠哉。
他還在苦心算計。她倒好,和閆欣玩起了相交的戲碼。
若非對他來說,一條船上的共存者遠比朋友更加貼近彼此,他也想做一個不用處處以有用無用來衡量人的冷心冷肺之人。
斤斤計較的老毛病開始在他理智上作祟。
他一門心思摳他和閆欣之間相處細微處,想證明自己並非如此無情——結果不盡如人意,閆欣確實不喜歡自己。
當然他也沒想要人家喜歡。
但若是比和閆欣親近程度,尤乾陵自覺尤三姐在他面前不堪一擊。
“她算你哪門子朋友?還親近,她為你做過什麼嗎?”
尤三姐瞪他。
“怎麼不算,她都要教我做偃偶了。這是對我展示她自己的第一步。”
尤乾陵譏笑說:“省省吧!就這還敢說親近。她純粹地為你千方百計算計過人,給你撐腰嗎?”
“她需要人幫忙時,第一個念頭想到你了嗎?”
尤三姐給他嗆得臉紅,尋思這人今日是不是吃錯藥了,一向不屑跟自己一般見識的人竟然斤斤計較到她頭上來了。
“你,你不也沒有嗎?”
尤乾陵惡意地靠近她。
“誰說沒有,你當她為何要去招惹簡家兄弟?你不會以為她是因為你吧。”
尤三姐並不傻。
“那還是因為你嗎?”
尤乾陵也同樣不傻,但他想著雖然不至於單純為了他,但她做到他心坎上了。這點就足夠取悅他了。
他火上澆油。
“當然,她可是為我辦事。你啊,還差得遠。”
尤三姐生氣了。
“你走!我這不歡迎沒品的人。”
尤乾陵當即起了身,說:“不用你吩咐。再警告你一句,閆欣之前讓你做的事可以收收了,最近尤府不用再做什麼了。”
尤三姐皺眉。
“我不放心欣欣一個人在外面。她讓人帶話給我的事我會照辦,可她若有危險,我也要出一份力。”
尤乾陵譏誚道:“不是朋友嗎?我一個不是她朋友的人都明白她讓你別去找她是什麼意思。”
尤三姐最終還是被他一句話惹怒了。
“那你去!”
她親手將尤乾陵趕出了自己院子,並且聲稱有事也別找她,她不想搭理他。
尤乾陵以勝利者的姿態愉悅地邁步出院子,走出尤府那一刻,他忽然回神——他得意個什麼勁?
香坊的火直到第二日午後才徹底澆滅。原本坐落在盛京西城最繁華處風韻十足的樓臺亭閣已經完全化為了廢墟。
一地的斷壁殘垣令人唏噓。
然而今日這條街卻比往日更加熱鬧——街頭巷尾,無時無刻都擠滿了竊竊私語的人群。許多人專程從盛京另一端趕過來看熱鬧,各種茶餘飯後的閒話橫空出世,彷彿這場火還能延續上好一陣。
玉錦繡坊就在附近,閆欣從玉姐櫃檯上捏了一碟子瓜子,特意出門靠在牆角里,一邊嗑瓜子一邊湊熱鬧。
隔了一條街的距離,街道盡頭的廢墟里依稀還能看到不少石磨和香料,空氣中也一直瀰漫著各種混雜在一塊的香氣。
閆欣將四周的人群掃了一眼,不少人可疑之人混雜其中——那可是兵馬府夫人辦的香坊,平日進出的客人非富即貴。即便是經了一場大火,裡面還殘留不少名貴的物件。
更重要的,這還是個命案現場。
八卦和貴物均不缺,能不吸引各種人嗎?
不過,這卻是閆欣見過的最有條不紊的命案現場了。
袁九章不愧是在順天府位上坐得最久的五品大員,雖說他辦案上沒太大建樹,小毛小病還不少。但做事的手段及穩妥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從順天府的人到場一直到現在,火場外一直嚴防死守,沒斷過人,也沒錯過眼。
儼然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袁九章還親自在外面鎮著。
他不知從哪來找來一張太師椅,自己大馬金刀地坐在那,一會又翹了個二郎腿,看那悠閒之態不比閆欣嗑瓜子差。
一旁的元碩冷眼看著他——雖然這椅子剛被搬來時,袁九章曾經很是殷勤地請他上座。
他很不識相地果斷地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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