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變革中，島國政府和各大企業的情報部門，紛紛向那些被邊緣化或受到上司排擠的優秀軍方情報人員，伸出橄欖枝，並許下了高薪。”
“現在，經過五年時間的變化之後，島國各大企業之間的商業情報秘書室人員配置，已經非常成熟，其情報收集能力和分析整合等能力，也大大超過了某些中等國家級別的情報機構。。”
“如果我們想要究其原因，其實答案也很簡單。”
“這些島國企業抱團組成的各大財團，非常有錢也非常捨得花錢。。”
“而那些像我一樣為國工作，雖然拿著固定工資+享受著各種福利，卻依然要時刻提醒自己不能亂來，否則就會丟掉工作。。”
隨著戴克把這些一直積壓在心底的話講出來，他覺得渾身都非常輕鬆了。
他向在座幾人掃視一圈後，最後看著已經睜開眼睛、坐直身體的卡內斯，笑道。
“除了少部分能夠一直堅持信仰的人以外，我的許多CIA同事都經歷過各種金錢炮彈的猛烈轟擊，最終。。”
“呵呵~”戴克向四人攤開手，笑道。
“妻子、孩子、房子、車子，都需要錢。”
“麵包、牛奶、可樂、香腸、啤酒，也需要錢。”
“可是在前年，新任CIA局長斯坦·菲特納在入職第一週，就否決了局裡申報的全部加薪計劃，並且還在去年搞出了大裁員計劃。。”
戴克說到這裡，心知自己該說的、想說的已經基本都說完了，索性直接站起身，面帶微笑的向卡內斯問道。
“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有！”卡內斯歪頭看著他，沉吟幾秒後道。
“請你整理一份，目前活躍在島國的最新情報機構的詳盡資料，交給巴提內。”
“沒問題，晚餐前我就能搞定。”
“不過。。”
“什麼？”
戴克先生向卡內斯露出十二顆牙齒，笑著微微躬身道：“我向您保證，這份資料一定會物超所值。。”
“額。。你。。要多少錢？”卡內斯很快反應過來，慢慢睜大了眼睛，有點不確定的問道。
“一萬米元。”戴克笑著豎起一根手指，腰也彎的更低了些。
“哈哈哈哈～有趣！你還真敢要錢啊？”
“。。”彎著腰的戴克，不再與卡內斯對視，低頭看著地毯，沉默不語。
坐在旁邊比爾，好像早就猜到了會出現此時此景，笑著從兜裡掏出支票本隨手寫完後，撕下一張遞給了愛德華·戴克。
“這。。您給多了！”戴克先生掃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有點意外的看向比爾。
“不多～晚餐後，我們等著你的驚喜。”
“OK。”戴克先生飛快的收好支票，帶著喜意的向幾人微微點頭，轉身走了。
。。。
他離開後，房間裡便陷入了安靜。
卡內斯躺倒在沙發裡，沉默的思考許久，才開口道：“大衛剛才說，熊大國社會整體發展高度已經接近了最高上限，而且它的整體國力下限，也在二戰後幾十年的飛速發展裡，提高了許多。”
“他這是什麼意思？你們聽懂嗎？”
“你呢？你是怎麼理解的？”比爾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我不知道，所以才會問你們啊！”卡內斯不禁翻了個白眼，斜倒在沙發裡，懶洋洋的道。
“。。”比爾訕訕一笑，轉頭看向德懷特·萊恩，想聽聽他能說出什麼“高見”。
萊恩先生髮覺了比爾的小心思，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道。
“從第一次工業革命至今，還不到300年。”
“飢餓、戰爭和疾病等，這些一直困擾著人類生存的難題，都在被慢慢的克服和解決。”
“如今的熊大國，無論是國土面積、國家凝聚力、軍事實力和國際影響力，都已經達到了人類歷史上的最巔峰。”
“不過，持續多年的和平，似乎讓許多人都忘記了居安思危。”
“現在熊大國內部存在的問題，也是非常顯而易見的~”
“國家權力高度集中，思想固化極其嚴重，享樂主義盛行，從上到下腐敗橫行，裙帶關係網牢不可破。。”
“雖然仍存有極少數清醒者，但他們也沒有意識到其國家內部問題的嚴重性和普遍性。。”
萊恩先生說到這裡，看向卡內斯的眼神中閃爍著光芒：“當隱藏在人們靈魂中的慾望閘門鬆動了，也是貪婪之魔最容易出現的時刻！”
“無論大衛當初的計劃如何，以及馬拉特為何會主動提出開拓納霍德卡貿易線路。。”
“現在，所有從這條貿易線路上獲得利益的人，都深深明白其蘊含的巨大商機和豐厚收益。”
“而我們，只是其中之一。”
“我不相信，掌控納霍德卡商港的人和從中得到了巨大收益的人，會輕易放棄掉這條改變自己命運的契機。”
“我覺得，就算我們從今天開始什麼都不做，這條商路也一定會在短期內重新恢復，並且會越來越穩定和繁忙。”
“嗯。”卡內斯聽完萊恩先生的分析後，頗為贊同的點點頭，看向了比爾。
“如果我們對這件事只對外表達出一個明確態度，卻暫時不會付出任何行動，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比爾皺眉思索著道。
“大衛派過來從事普通商品國際貿易的尤里·奧洛夫，在最近幾個月的頻繁交易中，已經與對面一些人達成了默契。”
“在前兩次的失敗交易中，一次是熊大國遠東艦隊的巡邏艇，用無線電和警告汽笛驅散了交易雙方船隻。”
“另一次，是米國海軍駐橫濱的第七艦隊巡邏小隊，跟在我們從富江港口出發的油輪後面，用無線電發出警告，攪黃了交易。。”
“但不管是熊大國的巡邏艇，還是第七艦隊的巡邏小隊，都在確定交易失敗後，遠遠跟著交易雙方船隻，沒有主動上前提出盤問檢查，更沒有對雙方做出任何解釋。。”
比爾向卡內斯笑了笑，攤手道：“你不是說過嗎？我們手裡的籌碼已經足夠了，就無需再為此事多慮了。。”
“因為現在最著急的人，肯定不是我們！”
“嗯，我懂了。”卡內斯閉著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舉起手慢慢緊握幾下，把盤旋在腦子裡的所有複雜問題全部清空後，懶洋洋的道。
“我想給大衛和他的家人帶一些禮物。”
“比爾，你和萊恩去準備吧，不用太貴重。”
“好的。”
。。。
比爾三人走後，躺倒在沙發裡的卡內斯睜開眼睛，目光空洞的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道。
“不經事，便不知做事難。”
“這句話是誰說的？”
“算了，不重要。”
“我，還需要更多。。耐心啊！”
－－－
太平洋的另一端。
米國，德州。
夕陽西下～
休斯頓市中心商業區的某家酒店門前。
大衛把手搭在車門上，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高聳的酒店，心中感嘆頗多的道。
“原來這些都不是傳說啊。。”
“嗯！”司機天牛先生，站在他身旁，似乎非常能理解大衛此時的心情，撇著嘴微笑道。
“這種能夠快速催發人內心強烈慾望的東西，CIA十幾年前就已經悄悄研發出來了。”
“不過最開始，他們只做出了薰香或香燭一類東西，讓人們透過呼氣燃燒出來的香味兒和煙氣，催發情緒，欲罷不能。”
“後來，我聽說有人又發明了一種萃取技術，把一些植物或藥物中可以催發慾望的東西混在了香水裡面，效果還非常不錯。”
天牛先生從兜裡掏出一盒香菸，主動遞給大衛一隻後，幫他點燃。
“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香水，但是艾蓮娜·梅薩和布羅特尼·梅西亞，曾經用過。。”
“那你是怎麼判斷出來，帕梅拉身上的。。就是那種香水？”
“呵呵～因為我也是男人啊！”
“。。”
天牛笑著猛吸了一口香菸，仰頭看向剛才陪著大衛去過的酒店樓層，輕聲道。
“波麗·西德里奇，是目前西德里奇家族在明面上最受關注的人。”
“她來到這裡與家人團聚之後，肯定會盡快返回紐約，去處理DA公司積壓下來的事務。”
“所以只要是有心人就不難猜到，你會來機場送她，更不會放過這個可以輕易接觸你的機會！”
“帕梅拉·蘭迪，在剛與我們坐進車裡的時候，還算是老實，把一些不該她說出來的話，也都講出來了。”
“但是~”
“你在提出讓她去換條裙子之後，她回來時身上攜帶的那股誘人香水味兒，就很難不讓我浮想聯翩了。。”
天牛歪頭看著大衛，見他眉頭緊鎖倚靠在車門上，調侃道：“你突然提出讓她在機場換裙子，不會是真的對她主動投懷送抱，動心了吧？”
“這個。。不重要。”大衛沒有否認，表情無奈的吐出一團煙霧，聳聳肩道。
“她的樣貌，很符合我的審美，她的主動也讓我不想拒絕。。”
“那你們剛才在房間裡，是不是該做。。都做完了？”
“。。沒有！”
“那你進去的半個多小時，都做什麼了？”
“聊天。”
“FXXX！你是老闆，你說的都對！”天牛先生露出一副“我竟然信了你的鬼話”表情，嘴上卻追問道。
“但我還是不明白，你心裡明知道她在算計你，你還願意。。配合她演戲？為什麼啊？”
“。。”大衛歪頭看了天牛一眼，把手裡的半截菸頭丟掉，用腳尖踩滅了它，開啟車門道。
“我，在可預知的對手和完全未知的敵人當中，選擇了前者。”
天牛先生夾著香菸的手指微微用力，看到大衛坐進車裡後，也笑著開啟車門坐進駕駛位，從後視鏡裡看著大衛：“我們回去？”
“不，再等等。”
“等。。什麼？”天牛心裡突然被勾起了一絲好奇心，追問道。
大衛斜躺在後排座椅裡，搖下車窗看向剛才自己去過的酒店房間視窗，果然發現了那道人影：“我想確認一下，她能否抓住我故意留下的最後一次機會。”
“額。。好吧。”天牛再次向酒店大門方向看了一眼，也搖下車窗把菸頭丟出去，安靜的等待著。
。。。
約二十分鐘後。
帕梅拉·蘭迪小姐的身影，出現在了酒店門前。
她身上穿著酒店客房裡的白色浴袍，光著腳小跑到大衛乘坐的車旁，雙手扶著車門彎下腰，眼中泛著淚花，用力咬著嘴唇的顫聲道。
“請再相信我一次，我不會再騙你了。。”
“好啊！”大衛表情平淡的聳聳肩，隨手開啟車門，卻沒有讓出位置，目光盯著蘭迪小姐道。
“你擁有一張漂亮臉蛋，和一副誘人的身材。”
“它們，的確是你最大本錢。”
“但你的表演經驗太少，技巧實在是太差了。。”
“你還無法做到，在表達內心真實情感的時候，時刻隱藏著內心裡的真實意圖。。”
“所以你不適合演戲，更不適合成為一名優秀的女特工！”
“。。”蘭迪小姐緊咬著嘴唇低下頭，眼淚無聲的流下，讓在旁邊經過的路人們都不禁放緩了腳步。
“上來吧。”大衛顯然也注意到了周圍行人們投來的關注，聲音冷淡的說了一聲，等到蘭迪小姐上車後，伸手拍了一下駕駛座椅。
“我們去機場。”
“OK！”天牛先生熟練的啟動轎車，從左側後視鏡裡掃了一眼不遠處，那輛停在藍色轎車。
。。。
天色漸暗。
休斯頓國際機場的停車場裡。
大衛在轎車停穩後開啟車門，看著身旁仍在無聲流淚的蘭迪小姐，輕嘆道。
“每個人都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我，很期待與你的下次見面。”
“再見了，帕梅拉！”
“。。再見！”蘭迪小姐紅腫著眼睛抬起手，強忍著心中的懊悔與失落，擠出一個微笑點頭道。
“天牛，我剛才看到好像齊娜開來的轎車了，是在那個方向吧？”
“沒錯，就是在出口附近那輛紅色轎車。”天牛先生下車後指著一個方向道。
“OK～我自己過去，她就交給你了。”
“嗯。”
天牛站在原地，目送著大衛遠去，直到確定他找到了那輛紅色轎車，又看到他和齊娜都向自己揮手道別之後，才轉身坐進駕駛位，扭頭看著蘭迪小姐，嗤笑道。
“嘿～你的運氣真好啊！就是演技太差了。。”
“你應該感謝我剛才沒有告訴老闆，你身上使用的香水會使人上癮。。”
“回去告訴你的上司，他，這次肯定不會和你一樣幸運！”
“這種玩弄權力的手段太低階了，一不小心就會引火上身！”
“如果在去年，他想用這套手段控制老闆，也許你還有一絲成功的可能。。”
“現在嘛，呵呵！”天牛看到她沒有與自己聊天的想法，自顧自的冷笑兩聲。
“。。”蘭迪小姐低頭用手擦乾了眼角的淚水，看著大衛消失的方向。